第35章_病娇的白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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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

  隔着屏风,张韶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笑语声。

  几次见面,他都不曾与顾惜惜说过话,此时本能地觉得那更软和,更轻柔的声音应该是她的,却又无法确定。

  心里无端有些异样,然而脸上的神色越发淡然了,想了想迈步走出门外,只在廊下负手站着,打量着庭中的景致。

  廊柱一概都是幽绿的颜色,栏杆是浅一些的深绿,砌花是竹青色,这种颜色他极少见到,多数人家都喜欢漆成朱红,显得喜气。

  不过阶下的花木却都是各色的红,火红的榴花,紫红的木槿,浅红的蔷薇,搭配着随处可见的金红色萱草,缠绕攀援的朱红色凌霄,与廊柱的深绿,枝叶的翠绿相映成趣,显得生机。

  看得出来,镇远侯府很有些过日子的情致。

  张韶不觉想起了先前听过的传闻。

  说镇远侯顾和是京中头一个怕老婆的,侯夫人生不出儿子,他也不敢纳妾,害得侯府百多年的基业就断送在他手里。

  说侯夫人罗氏看起来温柔娴雅,其实最是个狐媚有手腕的,女儿都快出嫁了,镇日里在丈夫面前还娇滴滴的,出个门上车下车都丈夫搀扶,得跟新婚的夫妻差不多。

  说顾惜惜虽然是京中第一美人,但被家里娇惯得太过,眼高于顶的,连魏谦那样的大红人都不肯嫁。又说顾惜惜既然是罗氏教出来的,将来肯定把男人管得死死的,谁是娶了她,后半辈子就算是完了,休想再看别的女人一眼。

  还有许多七八糟的话,什么顾家人没有眼光,放着魏谦那样的大腿不抱,非闹着退婚。什么顾惜惜招赘婿实在是步昏棋,天底下有抱负的好男儿,哪个肯做赘婿?又是什么顾家连魏谦都看不上,难是想把女儿送到宫里做娘娘?

  张韶想了一会儿,最后得出结论:工部这帮大老爷们儿,论起碎嘴子来,比起街坊里张大婶、王大娘有过之而无不及,但论起消息的准确,却比张大婶、王大娘差得太远了。

  至少关于顾家人的说法,没有一句是靠谱的。

  顾家的情形他虽然不算很了解,但几次打交下来,顾和热心坦率,罗氏温和沉稳,顾惜惜淡雅内敛,无论哪一个,在他看来都是人尖子,绝不是同僚们口中那种人。

  最能打动他的,还是顾家三口身上这种的人情味儿。他是寒门出身,母子两个相依为命,远比常人亲密得多,进京之后,他目中所见的富贵人家里,夫妻父子之间都有许多分寸考量,看着不像是一家人,倒更像是同僚,但顾家人从来没给他这种感觉,这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,像世上所有平凡人家一般,无论人前还是人后,都是拆不开的一家人。

  这让张韶觉得很温暖,天然就想亲近。

  张韶正想得出神,忽地听见了刘主事的声音,却是已经诊完了脉,在跟罗氏谈论病情,张韶连忙踱进厅中听候吩咐,果然听见罗氏说:“张大人进来说话吧。”

  张韶低着头走进屏风里,目光并不敢四下张望,只向着罗氏深深一揖,:“晚生在。”

  罗氏指指他,含笑向刘主事说:“这位张大人乃是工部的,他母亲腰身不好,已经卧床不起大半年了,年前就在刘主事那里排了号,想请刘主事帮着看看,只是刘主事事情忙,一时半会儿排不到他,我想着今日辰光还早,是刘主事方便的话,能不能移步到他家,帮他母亲看一看?”

  刘主事脸上有些为难,陪笑说:“非是下官不肯,只是怀山长公主约了半个时辰后给她请平安脉,只怕时间上有些来不及。”

  张韶心里一阵失望,然而的确是时间太紧,也不能勉强,正谢时,又听罗氏说:“这个倒不妨事,张大人家中离我家乘车大约是两刻钟,刘主事么先去看一眼,对病人的情形有个大致的了解,即便不诊脉也没什么,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。”

  她心里想的是,经验老到的大夫只看一眼一下脉,差不多就能知个七七八八,再说只这次搭上了话,以后再约时间也方便许多,无论如何这第一次,都得尽力让张母看得上。

  顾惜惜心眼儿活,眼看刘主事正在犹豫,却没有十分拒绝,连忙:“娘,我这就吩咐套车送刘主事和张大人过去,肯定来得及。”

  不等刘主事开口,她便扬声叫了丫鬟,:“让车房把最好的车子套上,送刘主事去张大人家里!”

  事到如今,刘主事也只好笑着说:“那好,下官就过去一趟看看,实在赶不及的话,再与张大人另约时间吧。”

  张韶喜出望外,连忙向着刘主事行礼,口中说:“下官谢过刘大人!”

  又向着罗氏作了一揖,连顾惜惜和李妙英都是一揖,:“夫人和姑娘援手之恩,张韶没齿不忘!”

  顾惜惜侧了身不受他的礼,:“张大人不多礼了,刘主事时间紧张,你还是快些请他去给令堂看看吧!”

  张韶走后,李妙英咯咯一笑,学着他的模样向顾惜惜打了一躬,:“姑娘援手之恩,张韶没齿难忘!”

  顾惜惜嗤的一笑,抬手她的头发,:“免礼免礼。”

  罗氏在边上看她们玩闹,笑着说:“好了,张韶是个孝子,为了母亲给你们做个揖也不算什么,你们就不取笑他了。”

  “倒不是取笑他,就是觉得他跟京里那些人都不大一样,”顾惜惜笑,“模样看着像个潇洒的人物,说话行事又老气横秋的,也不知读书人是不是都这样。”

  “那可不一定,”李妙英,“罗家表哥也是读书人,我看着他就跟我弟差不多。”

  她一提罗光世,罗氏倒是担心起来,晋阳大长公主早就说过暗地里收拾怀山长公主,如今泰安长公主也进来一脚,不知她们此时商议得如何了?

  晋阳大长公主府中。

  泰安长公主低声:“……她自己府中也是一团糟污,我听说她大儿子梁牧,根本不像外头说的那样正经,最是个好色的。”

  晋阳大长公主淡淡一笑,:“梁牧是出了名的名士贤人,就算是好色,也不能把名声传出去。”

  怀山长公主府中的丑闻,晋阳大长公主连日里查访,早就查得一清二楚。

  怀山长公主的大儿子梁牧,早先拜在国中有名的大儒朱安世门下攻读,只是几番科考都名落孙山,眼见走科举之路没什么希望,梁牧便改走了名士贤人的路子,一力标榜自己不爱功名,只想读书明理,这些年怀山长公主到处给他铺路,如今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的贤士。

  但鄙薄功名的贤士自然不能好色,所以梁牧除了正妻之外,一个妾侍通房都没有,就连身边使唤的,也都是僮仆小厮,可他偏又是个最好色的,这样清心寡的日子如何过得?每每都生事,就连他夫人的陪嫁丫头,前些日子都被他强着上了手,夫妻两个为此吵闹了几次,如今梁牧连夫人的房门都不肯进,只在外头胡缠。

  怀山长公主眼看着闹得不像,便弄了些年轻美貌的丫鬟在自己屋里,名义上说是伺候她和驸马,其实却都是供梁牧玩乐,梁牧的夫人看公公婆婆不肯给自己主持公,心中越发气苦,几次闹着回娘家,偏被怀山长公主扣下了,死活不让她回。

  晋阳大长公主心里想着,低声说:“我听说梁牧为着女色,最近跟他夫人闹得很凶,怀山把儿媳妇关在府中不准回娘家,就连她身边的丫鬟婆子,也都看管得严实,不准透出去一丁点风声。”

  “竟有这事?”泰安长公主笑了起来,“那可真是天亡他!梁牧的夫人不是礼部黄侍郎的女儿吗?我跟她娘最熟,等我去跟她说说这事!”

  晋阳大长公主点头:“我原本想让光世他娘去透个信,既然你跟黄夫人相熟,那就更妥当了。”

  泰安长公主轻哼一声,:“怀山天天鼻孔朝天,看谁都觉得不如她,我当她脚底多净呢,原来也是两脚泥!如今梁茜被放出来了,她想热闹宣扬,姑妈,咱们索性就让她更热闹宣扬一回!”

  “好。”晋阳大长公主慢慢说,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,就让她加倍偿之!”

  巳时前后,张韶跟着车夫,亲自送顾家的车马回府。

  刘主事在他家只待了一刻钟不到,略了张母的脉息,又上手按了按伤处,最后说症状复杂,须得改日抽时间好好看看才能开方诊治,张韶知他赶时间,也不好勉强,连忙奉上诊金,刘主事也不肯收,只说是看镇远侯府的面子,并不能收钱。

  张韶心中感念,想趁着还车的机会当面谢,哪知还没到侯府门前,早看见两个人在阶前下轿,一个是工部利司副使,魏谦的生父宋良臣,令一个是魏谦同父异母的哥哥,宋直。

  张韶想起魏谦家里的事,不觉便留了心。

  很快听见门人答说顾和不在家,请宋良臣父子改日再来,那宋良臣倒还罢了,宋直却突然双膝跪倒,朗声说:“晚生有事相求,恳请顾姑娘赐见!”

  张韶心中一跳,直觉他来意不善,待过去看看,又怕自己非亲非故,惹人议论,想了想忙向车夫说:“快送我入朝去寻你家侯爷!”

  作者有话说:魏谦:四十米大刀准备好了,结果作者不让我露面?

  魏谦:呵呵,君子吃醋,下章不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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