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_病娇的白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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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

  张韶急急地在西华门外跳下了车。

  他是未入流的小官,轻易不能进宫,此时也只盼着遇到相熟的官员,给顾和捎个信,让他赶紧回府。

  只是再一看日晷,一个时辰前就该散朝了,为何这时候顾和还不曾回府?难并不曾散朝,还是他散朝后又去了别处?

  正在焦急时,忽地看见工部郎中往这边走,张韶连忙上前行礼,问:“吴大人,请问是否散朝了?”

  “是你,”吴郎中随便还了一礼,,“早就散朝了,你这会子过来做什么?”

  “请问镇远侯顾大人可还在宫里?”张韶又问。

  吴郎中想起近日来关于他与镇远侯府走得近的传闻,不觉多看了他几眼,:“顾侯散朝后被陛下叫去说话了,后面一直没见出来,大约是还没说完。”

  张韶恍然大悟。那日燕舜向他问起海防的事,他举荐由顾和组建海军,大约燕舜此时叫顾和说话,也是为了这个。那日燕舜与他谈了足足一个多时辰,而顾和比他与皇帝亲近,又是亲身经历过海战的老将,想必谈的事情更多,那么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散了。

  可宋良臣父子两个,只怕此时还在顾家歪缠,该怎么办?

  张韶思来想去,忽地想到一个人,魏谦。

  大约也只有请他出面,才能弄走那两个人。

  他连忙往值守的禁军跟前走,想找个人给魏谦传话,忽地听见吴郎中叫他:“张大人,听说你近来常往顾侯家去?”

  张韶停住脚,皱眉说:“并无此事,只前日里为着一件事想请教顾侯,去过他府上一趟。”

  “哦。”吴郎中拖长了尾音,意味深长地说,“我听人说,顾侯招女婿入赘呢,张大人难不曾问过?”

  原来他去了顾家两次,这些人竟连他也嚼起舌根来了。张韶不动声色问:“吴大人近来公务是否繁忙?”

  “忙,”吴郎中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,随口答,“就没有一天不忙的,镇日里连家都顾不上,一心扑在公事上。”

  “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,想来都不像吴大人这般忙,”张韶微微一笑,“下官先前在老家时,都说只有闲得没事的赖汉子赖妇人,才有功夫说旁人的闲话。”

  吴郎中怔了一下,张韶早已经一拱手,:“吴大人,下官告辞。”

  吴郎中瞧着他的背影,啐了一声。这还没攀上高枝呢,就敢冲撞上官,改日必定拿他个错处,好好杀杀他的气焰!

  张韶找了个禁军,拱手一礼,:“这位兄台,在下工部营缮所张韶,可否请兄台给魏大统领传句话?”

  话音未落,早听见一个沉沉的声音说:“什么话?”

  魏谦很快从门内走出来,看着张韶冷冷说:“你说什么?当面说来。”

  他素日里对他总没有好脸色,张韶也不在意,上前一步,低声说:“魏统领,令尊和令兄往镇远侯府去了,这会子顾侯并不在家,唯有罗夫人和顾姑娘在,方才我来时,令兄跪在侯府门前,坚持见顾姑娘。”

  魏谦瞬间变了颜色,厉声:“备马!”

  随从飞跑着牵过乌骓,魏谦翻身上马,加上一鞭往外冲去,张韶松了一口气,刚走开时,忽听蹄声急促,魏谦一阵风似地又拐了回来,手中弯刀唰地一声,架上了他的脖颈:

  “我早警告过你,休得扰她!”

  刀锋寒凉,张韶微一愣神,随即反应过来,淡淡说:“魏统领再耽误一会儿,那边就不知如何了。”

  魏谦眉目之间满是戾气,刀锋顺势一拖,:“我如何,不消你管!”

  张韶只觉得脖颈间一疼,随即有温热的血淌下来,他也不看,只:“该说的下官都已经说了,魏统领自己定夺。”

  魏谦没松手,也没再动手,鲜血顺着刀锋滑下,很快染红张韶的官袍,就在此时,门内忽地有人叫:“魏统领!”

  李复快步走来,看了眼血染衣袍的张韶,含笑向魏谦说:“魏统领,陛下让张大人过去说话。”

  弯刀在张韶肩上一拍,顺势擦去了血迹,魏谦拍马离开,李复向张韶说:“张大人,随咱家去换件衣服吧,这模样可没法见驾。”

  “有劳李总管。”张韶行了一礼。

  他心知以燕舜对魏谦的倚重,莫说只是伤了他,便是杀了他,燕舜也未必深究,所以也并不向李复诉苦,只随着他到一处僻静的宫室换了衣服,又简单处理了伤口,那件染血的官袍脱在边上,小太监正拿走,张韶沉声:“这位公公,还是留给我吧。”

  小太监便看着李复,以目询问,李复没想到张韶一个读书人,对着魏谦那样的煞神竟然能面不改色,如今受了伤也不叫疼不叫屈,心中因此对他多了几分敬重,想了想便:“那就给张大人留着吧。”

  小太监忙找了一块包袱皮给包好了递过,张韶接过来在手里拿着,这才向李复说:“李总管,走吧。”

  拱辰殿旁边的清心堂,是燕舜朝会之后与臣子议事的所在,此时他正跟顾和说着海军的兵员该从何处抽调,抬眼看见张韶跟在李复身后走了进来,脖颈上包扎着伤口,手里拿着一个包袱,唯独神色依旧和平时一样,温润如玉。

  原来魏谦,还真的伤了人了。燕舜的眉头抬了一下,:“张爱卿来的正好,朕与顾侯正有些事情想问你。”

  张韶快步近前行礼,温声:“微臣见过陛下,见过顾侯。”

  顾和看着他,疑惑地问:“你脖子上怎么了?”

  “意外受了点小伤,”张韶,“不妨事。”

  似有意似无意,他手中的包袱只在燕舜眼前晃,于是小半个时辰谈下来,燕舜眼中始终都嵌着那个包袱,驱之不散。

  这个不省事的魏谦,尽找麻烦!燕舜心里想着,脸上的神色更和煦了,含笑问:“张爱卿,你表字是什么?”

  “微臣表字洵美。”张韶忙起身答。

  “洵美,”燕舜点点头,“好,洵美且异,人如其名。”

  魏谦是把快刀,单刀直入,一腔孤愤,张韶却更像是把软刀,无声无息,杀人诛心,燕舜觉得,若是用得恰当的话,倒正好与魏谦一软一,也许更能相得益彰。

  燕舜想到这里,脸上的神色更加和煦了:“张爱卿可有意调到门下省任职?”

  镇远侯府中。

  顾惜惜向三元问:“宋直还跪着呢?”

  “是,”三元才去门前看过,带着几分忐忑说,“他带着伤,一条胳膊拿板子夹着吊在脖子上,看着怪吓人的,引得大门外头围了许多人来看热闹,奴婢还听见那些人议论说什么侯府傲慢无礼,欺负人之类的话。”

  顾惜惜与罗氏对望一眼,都有些恼怒。

  只有女眷在家时,婉拒访客也是正常,谁能想到宋直竟直接跪在门前不走,点名见顾惜惜呢?这般放刁,必定来意不善。

  顾惜惜想了想,起身说:“娘,我出去看看。”

  “还是等你爹回来吧,我已经让人找他去了,”罗氏拉住她,“你一个女儿家,犯不上搭理那种人。”

  “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形,随机应变吧,”顾惜惜,“若是应付不来,那我就再回来。”

  她松开罗氏,稳稳地向外面走去,罗氏不放心,连忙跟着一起出来,娘儿俩还没到大门前,早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,都是围观的人在议论:

  “这还带着伤呢,怎么能让人在大日头底下跪了这么久?顾家未免太欺负人了!”

  “听说这伤,就是魏谦砍的,约是顾家也知自己理亏,所以才躲着不敢出来。”

  “魏谦跟顾家不是已经退婚了吗?就算魏谦砍伤亲哥哥,也不关顾家的事吧?”

  “魏谦伤人的时候,跟顾家可没退婚,依我看,顾家也跑不了是帮凶!”

  顾惜惜皱了眉。她虽然不在乎外人怎么说,但若是不制止,这些闲话难免越传越离谱,如此看来,还真不能放宋直进门,须得当着众人,把事情掰扯得清楚。

  却在此时,忽听宋直开了口:“诸位,请听我一言。”

  顾惜惜避在门内,从门缝里看着,就见宋直回头朝向众人,满脸恳切地说:“舍弟魏谦因着误会,一直不肯回家,家父上了年纪,又因为日夜思念他,近来一直抱病,我万般无奈,这才求到顾姑娘门前,想请顾姑娘出面,帮着劝劝舍弟。诸位,此事本就是我突然前来叨扰,顾姑娘不肯相见也在情理之中,还请诸位口下留情,不再议论传扬,宋直在这里给诸位作礼了!”

  他说着话,便低了头团团抱拳行礼,围观的众人见他如此谦卑,反而更加激起不平之心,便有人高声嚷:“就算是侯府的小姐,出来见一面能怎么地?人家堂堂男儿都给你跪下了,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!”

  却在此时,一个清冷的少女声音从门内传来:“你说错了,你与魏统领之间,从来不是什么误会。”

  众人齐齐望过去,就见顾惜惜乌发素衣,款款走出门外,映着明亮的日色,她通身上下竟似在隐隐发光,简直像一尊晶雕成的观音像,令人目眩神迷。

  众人为容光所慑,顿时都没了声响,寂静之中,唯有顾惜惜的声音清晰无比:“宋直,你与魏统领乃是杀母之仇,不共戴天!”

  作者有话说:张韶:皇帝偏袒魏狗,不给我主持正义。

  张韶:但我会坚持不懈地提醒。

  张韶:坚持就是胜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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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疯狂码字中,不敢保证加更,但我正在努力,有没有很期待?嘿嘿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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