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章-你们两个赶紧走吧
“楚大哥，楚大哥……”
床上的人不知梦到了什么，不停呼唤着自己，打断了思绪。
楚一方轻轻抚着段衍姣好的面庞，心中许久不见的的愤懑痛苦便慢慢消逝了。
在离开楚家后，他原先有些调皮，有些跳脱的性子表得越来越稳重。
他接受了现实，也学着长大，他需要支撑起自己和母亲两个人的家。
而现在，是三个人的家。
楚一方弯下腰，在段衍额角落下一吻，在心中说道：好梦，希望你的梦里一直有我。
第二天清晨，段衍被公鸡吵醒。
他有些后悔买了公鸡，因为现在它们长大了，开始跟着楚家的大公鸡一起打鸣了。这大合唱，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。
睁开眼，脑袋有些微沉重。
他晃了下自己的头，心想，这么点酒，自己竟然就醉了。当年我可是千杯不醉，酒桌上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倒下的。
等完全清醒后，他发现楚一方竟然是靠在床边睡了一晚。
晨曦洒在男人刚毅英俊的脸上，给他镀上了一层光辉，这俊美的容貌真是让人啧啧称赞。
段衍小心翼翼地坐起身，将屁股向男人的位置挪去。
一点一点，小心翼翼，生怕惊醒梦中人。
双手撑着床，抬起脑袋，闭上眼虔诚地在俊美如神祗的脸上印上一吻。
“真帅。”
段衍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喃喃道。
楚一方其实在段衍挪过来时就已经醒了，只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。
这会儿，他不禁笑了，抬起手抱住少年，望着少年因为惊讶瞪大了的眼，噙住了对方的唇……
完事后，段衍趴在了楚一方的怀里，听着楚一方的心跳。
一下，两下，三下……
“楚大哥，我们不能放弃，我们得找到大夫，我想听你的声音。这辈子，我想听你亲口说，你爱我。”段衍抬起头，脸颊泛红，
瞪着眼，语气坚定。
楚一方粗糙的手抚着段衍的脸。
有些刺痛，但是段衍忍不住贴上去蹭。
楚一方又低头含住段衍的唇。
片刻后两唇分离，楚一方一字一顿，无声开口：好，终有一日我要说给你听。
……
早上一吃好饭，段衍就拉着楚一方拔腿就跑，跑哪儿去？
段大夫家。
在知道楚一方没有找段大夫看过后，他就起了这个念头。反正逮到机会就试呗，说不准就试成功了。
还没到段大夫家，远远的就能看到他家院门开着，里面有人影走动，像是在晒药草。
段大夫干事认真，没有注意自己院子里多了两个人。
铺好了手中的药草，他一转身，被两个杵在他身后的人影吓了一跳，手中的箩都掉到了地上，发出“啪”一声脆响。
“你们两个大活人，进来了也不说句话，故意吓老头子我呢。”段大夫有些惊魂未定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。
他正想弯腰去捡地上的箩，段衍已经抢先一步拾起来递到他手中。
段衍不好意思地道：“不好意思呀，段大夫，我刚想喊人，没成想你弄好了正好转身。”
段大夫接过了箩走几步，放在了一旁的竹匾上，抖了抖衣袖道：“算了，也不怪你了，来我这有什么事吗？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他抬眼扫了两眼两人，都是面色红润，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。
段衍拉着楚一方到段大夫身前，说道：“是楚大哥。”
段大夫认真看了两眼，抬起楚一方的手把了一会儿脉，不解道：“他也不像是肾虚，身子骨健壮，没什么问题。”
段衍脸一红，急忙摆摆手说道：“不是，不是，不是这个问题。”
他顿了下继续道：“我是想段大夫给楚大哥看看他的失声之症。”
段大夫一听，沉吟道：“我之前看一方就不像是天生哑巴，可他似乎也不在意，我就问没多问。你们在院子里稍等片刻。”
说完段大夫转身进屋，过了一会儿从屋内拿出了他的药箱。
他走到院子里的石桌边，摊手道：“坐下，我看看。”
楚一方便上前几步坐下，段衍站在他身后。
段大夫也坐下了，从药箱里拿出了脉枕让楚一方将左手先放上去。
他探出三指，先在左手上把了片刻，又让楚一方换了右手。
然后他让楚一方张开嘴巴，他眯着眼看了片刻，才让楚一方合上。
段大夫看完没讲话。
段衍的双手搭着楚一方的肩膀，不自觉地用力，他有些紧张。
楚一方拍了拍他的手，以示安慰。
段大夫又开口询问了一些问题，楚一方在纸上写下来给他。
段大夫捋着胡子沉思，段衍咬着唇等待段大夫的答案。
最终只见他摇摇头道：“老儿学艺不精，对一方的失语之症，恐怕是无能为力。”
段衍一听，心就沉下来了。
段大夫将脉枕放回药箱合上盖子，继续道：“我能探出一方失声的主要原因应该是中毒。但是时日过去这么久了，这毒虽说那时就已清除干净，但是对嗓子造成的伤害却是永久的，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方子可以治愈这受损的嗓子。”
段衍忙问：“那就没有办法了吗？只能这样了吗？”
段大夫站起身，对着段衍说道：“我知道你心里发急，老头我虽然没有办法，可是天下如此之大，能人异士不在少数。又或许京里的御医会有法子，毕竟那里都是给皇亲贵族治病，医术该是更高明。”
段衍心里很难受，在从段大夫家里出来后，他就垂头丧气的。
楚一方揉揉他的后颈，等对方抬眼看自己了，四处张望了下，发现没人，便在段衍唇上印上一吻，写道：我失语已经多年，不急在这一时，我们慢慢找。
等楚一方投下的阴影离开，段衍也打起了精神，勾起唇角道：“天无绝人之路，一定能找到好大夫的。大不了，想办法请动京里的御医。”
楚一方见段衍确实没那么沮丧了，便拉着人回家了。
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去。
段衍从一时找不到方法医治楚一方的嗓子的闷闷不乐中脱离出来，开始恢复到之前开朗的性子。
桑基鱼塘的桑树也已经移植完成，但是投放鱼苗得开春了才行，因为现在天气已经太冷。
梯田也按部就班地渐渐成型。
所有的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，除了……段衍感觉楚一方怪怪的。
每到晚膳前，楚一方都要出去一段时间。
问他去做什么，答的倒是顺畅，总是回复有人找他。
段衍偷偷去问了那几个被提到名字的人，例如里正、李白、段大叔等。所有的人一致都说有，是他们找的。问他们是什么事，也能说出个理由，可你再仔细问细节，他们就支支吾吾不肯回答了。
有次段大叔不知想了个什么理由，第二次问他却又换了种说法。
段衍便能确定，这肯定是楚一方早已吩咐好了，他们串供呢！
这人不会偷偷出去找小情人吧？也不像呀。
楚一方对他体贴温柔依旧，晚上也是很热情。同为男人，自然知道对方应该不会还有精力出去干点什么。
段衍坐在桌边撑着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其实自己也只是玩笑罢了，楚大哥的为人他很相信。
楚大哥到底出去做了什么，总有一天，他会主动讲的。
这一等就又等了半个月。
这天，段衍午膳一用完，刚想拉着楚一方聊聊天。李白就风风火火赶来将自己拉走了。问他有什么事，李白又说也没什么事。既然没事，那他转身要走，可李白就是不让他走。
段衍有些不耐烦了，刚想突破防线回去找楚一方，李白紧皱的眉头，为难的表情让他灵光一现。
段衍用食指指着李白，勾着唇眯着眼问：“坦白交代，是不是楚大哥让你绊住我的？”
李白脸上有惊慌闪过，但还是嘴硬：“没呀，你这是哪里来的想法。我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他一拍脑袋，“哦，就是我昨天看到一本书，觉得特别有意思，但是有些我不理解，想让你给我讲讲。”
段衍表现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，慢吞吞走到桌边坐下，道：“那你赶紧去将书拿出来，我给你讲讲。”
李白愣住了，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，支支吾吾道：“那……你等等，我去找找……”
“去吧，去吧，我很有耐心，会慢慢等。”段衍径自倒了杯茶回道。
李白转身回屋，肠子都悔青了，说什么不好，说书，我哪来的书。
翻箱倒柜半天，终于从角落里倒腾出一本封面都缺了的破烂书本。
回到外间，他将书递给了段衍。
段衍用两只手指捏着，抖了抖，一层灰落下：“我是真相信你很喜欢这本书了，连烧火都带着。看，都落进柴灰里，沾满了灰。”
李白的脸色纠结：“就那么回事吧……”
几年没动过的书，灰当然多了。
段衍也没拆穿他，拉着他坐下，翻开书就跟李白讲起来。
李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，坐立不安，心中祈祷：楚大哥，你赶紧过来带段秀才回去吧……
楚一方可听不到他的祈祷，他正手忙脚乱地准备给段衍的惊喜。
等他来寻段衍时，李白已经一佛出世，二佛升天了。
他见到楚一方，忙不迭地站起身大声道：“段秀才，今天就先到这吧，我这听了你这么久的课过意不去，你赶紧回去休息吧。”可算是活过来了。
段衍眼里带着促狭道：“好，你读书要还有什么问题，只管来找我，我一定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”
“诶诶诶，好。”李白连连点头，把两人送出远门。
您赶紧走吧，这种差事，我是再也不会接了。
然后“啪”一声，关上了院门。
作者有话说
李白：我痛苦了一个下午，还吃了你们撒的狗粮，我咋这么倒霉！
段衍：你不是说你爱学习吗？怎么会痛苦呢。
李白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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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衍也没拆穿他，拉着他坐下，翻开书就跟李白讲起来。
李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，坐立不安，心中祈祷：楚大哥，你赶紧过来带段秀才回去吧……
楚一方可听不到他的祈祷，他正手忙脚乱地准备给段衍的惊喜。
等他来寻段衍时，李白已经一佛出世，二佛升天了。
他见到楚一方，忙不迭地站起身大声道：“段秀才，今天就先到这吧，我这听了你这么久的课过意不去，你赶紧回去休息吧。”可算是活过来了。
段衍眼里带着促狭道：“好，你读书要还有什么问题，只管来找我，我一定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”
“诶诶诶，好。”李白连连点头，把两人送出远门。
您赶紧走吧，这种差事，我是再也不会接了。
然后“啪”一声，关上了院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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