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 章九十五_为师拒绝加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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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章九十五

  章九十六

  古松把头转回来,解除了方才的隔音法术,看向谢龄和他身后一众弟子。平湖剑派的人走向殿外。幻色大袖随着崔嵬的步伐起落摇摆,而古松一身玄衣,纹丝不动。

  若有知晓这两人恩怨的人在场,大抵会生出感慨:这应当是这些年里,他们两个人离得最近的一次吧。

  所以你们两个人到底发生过什么?谢龄不动声色注意着古松和崔嵬交流互动,抓心挠肺想知道他们俩之间的起因经过、起承转合。

  可惜观察观察再观察,但什么都观察不出。

  “师父!”穆北去交众人在秘境里猎得的妖魄了,转身看见古松,露出惊喜之色,尔后又见崔嵬带着一众平湖剑派的人从殿上经过,表情收敛。

  “师父,那崔嵬……”穆北快步走向古松,压低声音。

  “不提。”古松打断他的话,神情冷漠。

  怎么能不提呢?提一下吧,老兄。谢龄看见了曙光,在心底做双手合十状。

  穆北仿佛听到了谢龄的心声,说:“崔嵬……在秘境中帮了我们不少。”

  “嗯。”古松的回应依然淡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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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这一次,该感谢他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谢龄:“……”

  谢龄见古松如此,心道穆北是不敢继续再说了。他心里的小人不住摇头,面上绷着冷淡的神情,声线平直地道了句:“走吧。”

  “嗯。”古松又是这般回应。

  谢龄直觉这人被崔嵬影响到情绪了。

  镜川天气甚好,晴空湛蓝如缎,白云如絮。满山绿意,幽幽花香里兼有鸟鸣。在雪山里待太久,再回这盛夏之景,众人不由自主放慢脚步。

  稍过一阵,才回到客舍,古松同谢龄去了主屋,一甩衣袖合上门扉,将试图跟来的萧峋挡下。

  “你这徒弟……”古松隔着门往外瞥了眼,蹙起眉头。

  谢龄扯了个理由:“大概是跟在我身后习惯了。”

  屋室里榻椅桌柜俱全,谢龄在的时候,萧峋总会过来点上香炉,离开三日,此间竟还留有余香。谢龄嗅这味道习惯了,不觉任何不妥,只是在想要倒茶时意识到那是三日前的茶水了,赶紧放下。

  “点香的是萧峋?”古松环顾这里一遭,问道。

  “对。”谢龄回答。

  古松走去香炉前,揭起炉盖,捻了点香灰到鼻前轻嗅,没说什么。他和谢龄一并坐去主榻上,道:“手。”

  谢龄不曾犹豫,衣袖挽起,把手放到两人间的小桌上。

  古松伸指替谢龄诊脉,左手腕脉探过之后改换右手,花的时间和萧峋相去不多。谢龄没注意到这点细节,不过就算注意,也不会想太多。他在医之一道上,堪称为“盲”。

  “你炼体的境界提升不少,锻体果然对你的伤势有益。”古松语气颇有几分欣慰,不过下一刻,又无比严肃,“但你要知晓,炼体能使伤势有所改善,不代表能够治愈。”

  谢龄神情没有太大变化。

  他选择炼体是出于自身喜好,而炼体能治愈伤势,则是意外之喜。诚然,他是个普通人,一开始也有过将希望寄托于炼体的想法,但很快想明白了,万一要炼体的境界到顶才能痊愈,那岂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?

  “我在秘境里寻得不少药材,师兄看看。”谢龄将搜寻到的药草逐一摆到桌上。古松挑出几味或许能用上的,余下的还给谢龄。

  谢龄觉得该说的都差不多了,是时候寻个借口溜了,却见古松露出沉吟之色。谢龄压下心思坐定。

  “崔嵬。”

  片刻后,古松口中道出这样两个字。

  谢龄情不自禁眨了下眼。

  古松继续道:“你不要和他打交道。”

  哦?

  这和三日前的桃林酒宴上,他以陈河的身份被崔嵬为难,萧峋现身替他解围时说的话相似。

  但这个提示很怪,这不该是古松会给雪声君的告诫。按照宗主的说法,雪声君当是很了解他们两人过往的。

  为什么?谢龄满心思都是这三个字。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的话?谢龄一时想不出答案,干脆顺着递来的杆往上爬,直接问:“为何?”

  古松:“不为何。”

  喂,太干脆了吧!谢龄在心中大吼。

  古松轻振衣袖,从榻间起身:“青山书院和瑶台境目前算是安分,没有特别的举动,你不必挂心。”

  你别转移话题啊。谢龄面上无波无澜:“还是小心为上。”

  “这是自然。”古松道。

  谢龄想起一件重要之事:“在秘境中,清吾山众人助我们良多。”

  古松:“有恩必报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休整一晚,明日一早,启程回宗门。”

  “好。”

  “走了。”

  “师兄慢走。”

  两人结束交谈,谢龄目送古松走出主屋,弹出一道灵力,隔空将门扉合拢,靠上榻背,伸了一个懒腰。但紧跟着,他肩膀垮了下去——就要离开吵闹却热情的俗世,回鹤峰过养生生活了,谢龄百般不愿。

  哎,还剩最后半日。

  一寸光阴一寸金,当抓紧时间、积极玩乐才是。

  谢龄当即坐直背,释放神识、扫荡整座客舍:古松离开了,去的方向似乎是清吾山众人在之处;人间道的弟子们在秘境里奔波战斗三日,疲惫不堪,几乎都在休息。这里用“几乎”,是因为谢龄没有找到萧峋。

  那家伙一向散懒不着调,谢龄懒得管;再者,他不在更好。谢龄迅速换上“陈河”的装束,佩好迷仙佩,重新梳了头发,打偏门离开。

  山上难得不静,许多人的心思都还沉浸在这三日的秘境探索中,讨论声音不绝。

  谢龄先去了竹林小院。

  出秘境的前一个时辰,越九归和他们分开了,说是发现了某某石材,要去弄些。彼时瑶台境和青山书院的人同他们离得甚远,谢龄便答应他去了。这会儿来到小院,却未寻得越九归身影,不免有些担忧。他和古松说了好一会儿话,按理越九归该出来了。

  干等不是什么太好的经历,趁四周无人,谢龄取出越九归偷偷夹在他衣裳里交给他的那封信。

  这信上有玄机。信口被一种特殊的印泥封了起来,空手无法拆开,若用灵力,只怕起到反作用,让这封信直接销毁。

  观那印泥的形状,竟和越九归给他那个小物件有些相似。谢龄取出那东西,揭开方盖,旋转底座,瞧了瞧推出的木质长条上刻的符文,把它盖在印泥上。

  两者形状吻合,但见流光飞转,印泥出现裂口,信封可以打开了。谢龄终于知晓了这个小物件的用处,展信阅之。

  两刻钟后,谢龄的神识被触动:有人正靠近这片竹林。

  两个人。

  一者竹青色衣衫,摇着个扇,还撑了把伞。伞是为另一人撑的,那是一名女子,身上穿着洁白的道袍,模样秀丽温婉。

  是越九归和温岚。

  谢龄神情变了变。他可记得,在出来之前,温岚还好好在客舍待着呢。

  那两人走近了。谢龄坐在院子里没动,听得越九归一边同温岚说话,一边打开院门。越九归满脸笑容,冷不丁扭头看见院子里坐着个人,被吓了一跳。

  谢龄这才起身:“越师弟。”

  “师兄!”越九归反应很快,挂上一副像极了好不容易见了娘的表情,激动走向谢龄。

  温岚在门口张望两眼,笑笑说:“这位便是你说的陈师兄了?”

  “对对!”越九归冲温岚点头,回过头抬手重拍谢龄肩膀:“师兄你没事吧?青山书院的人没对你做什么吧!我在秘境里找了你好久!”

  谢龄没想到这人表演欲如此重,忍了又忍,用安抚的语气道:“没事。”

  越九归:“可让我担心了!”

  “真是不好意思,我怕同你汇合,青山书院的人会伤你。那些事情已经过去,便不提了。”谢龄将越九归的爪子从肩头扒开,退后两步,瞥了眼温岚,“不打扰你们。”

  “什么打扰?你你你你误会了!温姑娘只是对我的法器感兴趣,所以我们才约到这里。”越九归眼睛瞪得奇大,迅速瞥了温岚一眼,神情略慌张。

  谢龄心说你现在该做的不是和我解释,是反思人家为什么只对你的法器感兴趣。他不和越九归多说,足尖一点,越墙而出,飞速掠远。

  越九归望了会儿他的背影,挠挠脑袋,不好意思地冲温岚一笑:“我师兄他喜欢开玩笑,你别介意。”

  “别站门口,进来吧,我给你看法器。”

  各门各派妖兽狩猎数量排行出来了,清吾山拿了第一,人间道排在第二,瑶台境勉勉强强挤进了前五,青山书院竟是前十都没上。

  谢龄在大殿外看见这个榜单,对结果甚是满意,转身去了山下小镇。

  时值正午,阳光炽盛,家家户户屋上升起炊烟,饭菜的香气飘满街头。

  食肆也热闹。谢龄选了一家还有临窗空位的坐进去,要了一壶名字看上去顺眼的茶,点了两荤一素三道菜。

  等菜的过程中,谢龄赏起街景。来来往往的人各异,有的匆匆忙忙,有的安然惬意,有的携家带口,有的形单影只,有的进了胭脂铺子,有的买面买米。人间画卷美不胜收。

  可看着看着,谢龄忽又想起古松和崔嵬来——他瞧见了一个平湖剑派的弟子。

  这心思一下收不回来了。他想,古松和崔嵬两人在某些细节习惯上是极相似的,比如离开时,都喜欢说一句“走了”。这可能是巧合,但谢龄更倾向于否这个答案。

  而一旦不是巧合,那就证明古松和崔嵬曾相处过一段时日,甚至一起生活过一段时日,养成了相同的习惯。

  可若如此,又是如何到了一人要杀另一人的地步?

  杀父之仇?夺妻之恨?还是曾经试图杀人越货?不对,都不对,且不说古松的为人不会做出这种事,从崔嵬对人间道弟子的迷惑态度也能判断出。

  恩怨纠葛应当是纯粹局限于两个人之间的,崔嵬喜欢针对人间道弟子,是一种偏怒。

  复杂,纠结。谢龄反复咀嚼着两个词,感慨这里面曲折弯绕太多。

  “陈兄。”

  近旁忽然响起一道声音。

  “陈兄在想什么呢?这么出神。”

  这声音颇为耳熟,还有一只手伸了过来,在他眼前晃悠。

  谢龄回神且回头,视线里出现的赫然是萧峋那张大脸。

  萧峋银发高高束成马尾,赤红衣衫穿得松松垮垮,单手支颌坐在对面,漆黑的眼眸瞬也不瞬凝视住谢龄。

  萧峋以为谢龄会和古松说许久的事情,干脆离开客舍,来到镇上闲逛,不曾想逛着逛着,竟逛见了谢龄。

  他本又惊又喜,但坐到这里已有片刻,唤谢龄已有数声,却没吸引来注意,不免由惊喜变成气恼。

  “萧道友怎么在这里?”谢龄朝四下看了一圈才对上萧峋的视线,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,口吻显得生疏。

  萧峋听后更气了,偏偏谢龄又极在理,只好把气吞回肚中。

  “自然是来吃饭。”萧峋闷闷说道,“人太多了,空座难寻,不知陈兄是否介意和我并桌?”

  谢龄也不是没用“陈河”的身份和萧峋吃过饭,回答说:“不介意。”

  萧峋:“那真是多谢了。”

  日光透过花窗打在桌上,将木材的纹理照得分明。萧峋晒在这阳光下,一头银发极亮。谢龄见他有些炸毛,以为是太热所致,倒了杯茶推过去。

  萧峋不客气,一口气喝掉半杯。

  谢龄又招来小二,让萧峋加菜。萧峋问谢龄他都点了些什么,然后一连点了四五道,待小二去厨房传菜,心想谢龄对自己还是好的。

 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气了,看了谢龄两眼,懒懒趴在桌上。

  这一顿饭吃得很慢。萧峋吃饭本就慢吞吞是一个原因,点的菜多又是一个原因,谢龄想待到阳光稍弱一些再离开,是第三个原因。

  大约一个时辰后,天气在谢龄的盼望中转阴了。萧峋抢在谢龄前结账,跟在谢龄之后走出食肆。

  没有祭典、并非年节的小镇无甚热闹可言,又是夏日,天气炎热,路旁更是少见支摊。谢龄同萧峋走了许久,总算遇见一个。

  萧峋见状很是惊奇:“你买这个做什么?”

  “带回家,给我儿子。”谢龄答得很是认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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