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、第 30 章
第30章
无力感,浓浓的无力感，虞之眠就看着夏言关了门，眉心不自觉地拧起来,他想说什么,但夏言似乎并不需要。
星星过来,拉了拉虞之眠的袖子,小家伙脸上的表情也很纠结，两个人看来看去,最后还是虞之眠把孩子抱起来：“走吧,带你去洗澡。”
这间两居室空间并不大,浴室就更小，没有可以放浴缸的地方,夏言就专门给星星买了一个儿童用的浴盆,还给扔了两只小黄鸭,小小的浴室里,温馨十足。
“阿爸。”星星捏着小鸭子，顶着一头的泡泡，看看虞之眠，又低头继续玩鸭子：“明天你是不是就不来了？”
虞之眠的手顿了一下，给星星冲着泡泡：“你想阿爸的话，就给我打电话，我会来看你的。”
“好。”小星星答应着,想了想又说道：“你想我的话，也可以给我打电话,打给爸爸。”
“还有还有。”星星伸着小脑袋想往外看一下，但是浴室的门是关着的，他当然什么都看不见,还是压低了声音：“我知道爸爸也很想你的，阿爸也可以给爸爸打电话，希望你们快点和好，这样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儿了。”
小孩子说着天真的话，却不知道虞之眠心里面空荡荡的。
他跟夏言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。
根本就不是一句和好或者不和好就能说清楚的，他又不是在跟夏言吵架。
虞之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，也学着夏言的样子，尽量在星星面前多一点温柔：“会的，等阿爸的病好起来，说不定就都好了。”
或许也真的只能等到他的记忆恢复，不然，虞之眠真的想不到他跟夏言之间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。
“阿爸晚安。”嘴上说着晚安的小家伙却迟迟都不闭眼睛，不仅不闭眼睛拉着虞之眠的手也没有松。
“星星，再不睡觉你明天上幼儿园就要迟到了。”
小家伙眼睛眨呀眨，全都是舍不得：“那我一睡着，你就走了。”
“我还会回来的，好不好？”
夏言的脚步停在门外，听着里面虞之眠哄孩子睡觉的声音，他没有进去，背靠在墙上也闭上了眼睛。
温柔的语气是他再熟悉不过的。
夏言还记得最后跟虞之眠分开的时候也是这样。
暑假来临，迫于家里面的压力，两个人必须得各回各家，依依不舍地一番缠·绵之后，夏言就靠在虞之眠的怀里，怎么都舍不得睡觉，那时候的虞之眠也像现在哄着星星睡觉一样，低声软语地哄着他，这一哄夏言就更不想睡，闹到第二天早上虞之眠看着夏言眼下的一片青黑，还自嘲说他可不是哄人睡觉的料，一转多年，竟然还能再听见他低声唱摇篮曲的声音，夏言的嘴角浮现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。
这样，就够了吧。
他还安好，那些心酸委屈就当是给虞之眠祈福了，换来他这一世平安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“夏言？你……”
虞之眠哄睡了星星，开门出来就看见夏言靠着墙站在门口，他就有点紧张，虞总纵横商界这么多年，什么大场面没见过，他都没有紧张过，可面对夏言，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，他面对夏言的时候，总少不了一点紧张。
“星星睡着了？我送你下楼吧。”
送自己下楼？虞之眠狐疑地看了夏言一眼。
夏言会送自己下楼？夏言对他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，这会儿要送他下楼，这是要干什么？
虞之眠心里面直打鼓，但夏言真的只是送他下楼。
甚至还对虞之眠道了谢。
“这几天辛苦你了，星星看着挺乖，其实也闹人。”客套的话从夏言嘴里说出来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，但虞之眠又无法从夏言的表情上看出来点什么。
就好像他帮了夏言一个忙，而夏言此刻正在真诚的感谢他，客气的，礼貌的，也带着一点的疏离。
说真的，虞之眠更希望夏言像之前那样，对他不假辞色，甚至动手也没关系，反而这样礼貌客气，让虞之眠觉得很不对劲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远去。
虞之眠：“这有什么好谢的，都是我应该做的，星星那也是我的孩子。”
“嗯，你有时间可以多来看看他，星星很喜欢你。”
虞之眠：……感觉更不对劲。
“那个这周末……”
虞之眠想再起一个话头，夏言抬手看了一下手表：“时间不早了，虞总也早点回去吧，明天星星还要上幼儿园，我就不多送，再见。”
他说完就转身走了，虞之眠自己留在原地，看着夏言的背影，他想，夏言是想跟他划清界限的。
不管他们过去怎么恩爱，也不管夏言这些年是否对他忘情，但就从刚才到现在这段时间里，夏言一定是做了决定，不会再他纠缠下去，他们之间可能就到此为止，他还是星星的爸爸，却跟夏言再没有了关系。
不需要明白，夏言知道虞之眠一定会懂。
虞之眠也确实懂了，但这让他觉得有点憋屈，那种好像没有了主动权一样的憋屈，确实让人难受。
之后的日子果真如虞之眠所料那样，他要看星星也好，带星星出去玩也好，吃饭也好，夏言都不会拦着，甚至他晚上打电话给夏言说想跟星星视频聊天，夏言也不会拒绝。
区别就在于，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夏言的身影，如果虞之眠上门来看星星，夏言就自己在书房里备课或者干脆给学生上网课，虞之眠想跟他说两句话就是打扰，出去玩就更不可能带上夏言，夏言总是有上不完的课，一句工作忙，能直接打发他跟星星两个人，晚上视频就更不用说了，一个电话打过去，只能听见夏言一声“喂”然后电话就被交给星星。
虞之眠还故意起过坏心思，故意跟星星打电话到很晚，就想看看夏言会不会过来教育他们两个，结果夏言也没有，只是到第二次他再没控制好时间的时候，星星那边的视频会直接断掉，过后一问才知道，夏言直接给手机做了设置，到时间就黑屏，星星只能睡觉。
总之，虞之眠出现在了星星的生活里，并且开始慢慢习惯爸爸这个新角色，但他没有出现在夏言的生活里，不仅没有，反而离夏言的生活更远了。
还有更让虞之眠头疼的事情。
是真的头疼。
跟夏言接触的那段时间，虞之眠的催眠工作进行得很顺利，每次都多多少少能想起来一点儿的东西，哪怕是细碎的片段也好，可在夏言拒绝跟他接触之后，虞之眠的催眠工作就遇到了阻碍。
再一次从车祸现场醒过来，虞之眠一身的汗，脑袋也是一阵阵的抽疼。
这次催眠不仅没有让他想起来关于那段校园恋情的种种，反而又把他拉回了车祸现场，满眼血腥色，救护车尖锐的声音，嘈杂的人群，窒息又压迫的感觉。
医生抽了一张纸巾递给虞之眠，提议道：“不如缓一缓？这个月做了三次效果都不太好，我建议还是暂停一下吧。”
虞之眠轻喘着气：“为什么？之前明明就有效果的，怎么现在又不行了呢？”
“这很难说。”医生也很为难：“其实虞总跟夏言先生接触的那段时间催眠效果最好，可能潜意识里你还是希望能多跟夏言接触，这段时间完全没有进展，也可能是少了夏言这个诱因。”
“我的建议是，如果虞总在接触夏言的时候才能想起那段过去，那就没有必要逃避，可以多试着跟夏言再多一些的接触。”
“很多病例都是这样的，跟熟悉的人在一起，去一些熟悉的地方，可能就会慢慢想起来。”
入了秋的天，转眼就凉，虞之眠披着浴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，继续翻着眼前的相册。
他已经看了无数次，每一张照片，照片里的每一个表情他都熟悉，可往后，照片背后藏着什么，虞之眠就看不见了。
他这几个月都没有怎么跟夏言联系，也见过面，就是看星星的时候照个面，说过的话五句都不超过，还都是他说的，夏言可能就跟他说了几个字，客气又礼貌，就像对前夫一样。
虞之眠觉得很压抑，非常压抑，那种压抑的感觉，就像是本该有一场大雨，天空都跟着阴郁了好久，可等着的那一场惊雷却迟迟不来。
“夏言，夏言，夏言！”相册翻过去，虞之眠的动作又停了下来，他捏了捏手里相册的厚度，觉得有点不一样，好像比前面的几张都略厚一点，里面像是还藏着东西。
放下酒杯，虞之眠抽出了照片，从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纸。
字迹熟悉，不是夏言的。
虞之眠一行行看过去，这张纸是他自己写的，当然也不是什么写给夏言的情书，看着更像是一张备忘录，上面写了夏言喜欢吃的菜，喜欢的颜色，喜欢的运动，平时喜欢看的路，上课喜欢走哪条路等等很多细碎的东西，前面是喜欢的东西，后面对应就是夏言的不喜欢和讨厌。
很幼稚的一张纸，大概是八十年代的中学生追人时会做的笔记，虞之眠反复看了三遍都不敢相信这东西竟然是他写的，可上面的字迹又实打实是他的，就很……看着有点脸热，他怎么做这种事情？虞之眠实在无法想象，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，就算要追人，也不会用这种方法。
而且，星星不是说，是夏言追的他吗？
作者有话要说：存稿箱忘设时间了~
夏言：虞狗跟我说这东西是他做的备忘录。
虞之眠：其实是攻略指南，知道他喜欢什么，才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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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力感,浓浓的无力感，虞之眠就看着夏言关了门，眉心不自觉地拧起来,他想说什么,但夏言似乎并不需要。
星星过来,拉了拉虞之眠的袖子,小家伙脸上的表情也很纠结，两个人看来看去,最后还是虞之眠把孩子抱起来：“走吧,带你去洗澡。”
这间两居室空间并不大,浴室就更小，没有可以放浴缸的地方,夏言就专门给星星买了一个儿童用的浴盆,还给扔了两只小黄鸭,小小的浴室里,温馨十足。
“阿爸。”星星捏着小鸭子，顶着一头的泡泡，看看虞之眠，又低头继续玩鸭子：“明天你是不是就不来了？”
虞之眠的手顿了一下，给星星冲着泡泡：“你想阿爸的话，就给我打电话，我会来看你的。”
“好。”小星星答应着,想了想又说道：“你想我的话，也可以给我打电话,打给爸爸。”
“还有还有。”星星伸着小脑袋想往外看一下，但是浴室的门是关着的，他当然什么都看不见,还是压低了声音：“我知道爸爸也很想你的，阿爸也可以给爸爸打电话，希望你们快点和好，这样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儿了。”
小孩子说着天真的话，却不知道虞之眠心里面空荡荡的。
他跟夏言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。
根本就不是一句和好或者不和好就能说清楚的，他又不是在跟夏言吵架。
虞之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，也学着夏言的样子，尽量在星星面前多一点温柔：“会的，等阿爸的病好起来，说不定就都好了。”
或许也真的只能等到他的记忆恢复，不然，虞之眠真的想不到他跟夏言之间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。
“阿爸晚安。”嘴上说着晚安的小家伙却迟迟都不闭眼睛，不仅不闭眼睛拉着虞之眠的手也没有松。
“星星，再不睡觉你明天上幼儿园就要迟到了。”
小家伙眼睛眨呀眨，全都是舍不得：“那我一睡着，你就走了。”
“我还会回来的，好不好？”
夏言的脚步停在门外，听着里面虞之眠哄孩子睡觉的声音，他没有进去，背靠在墙上也闭上了眼睛。
温柔的语气是他再熟悉不过的。
夏言还记得最后跟虞之眠分开的时候也是这样。
暑假来临，迫于家里面的压力，两个人必须得各回各家，依依不舍地一番缠·绵之后，夏言就靠在虞之眠的怀里，怎么都舍不得睡觉，那时候的虞之眠也像现在哄着星星睡觉一样，低声软语地哄着他，这一哄夏言就更不想睡，闹到第二天早上虞之眠看着夏言眼下的一片青黑，还自嘲说他可不是哄人睡觉的料，一转多年，竟然还能再听见他低声唱摇篮曲的声音，夏言的嘴角浮现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。
这样，就够了吧。
他还安好，那些心酸委屈就当是给虞之眠祈福了，换来他这一世平安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“夏言？你……”
虞之眠哄睡了星星，开门出来就看见夏言靠着墙站在门口，他就有点紧张，虞总纵横商界这么多年，什么大场面没见过，他都没有紧张过，可面对夏言，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，他面对夏言的时候，总少不了一点紧张。
“星星睡着了？我送你下楼吧。”
送自己下楼？虞之眠狐疑地看了夏言一眼。
夏言会送自己下楼？夏言对他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，这会儿要送他下楼，这是要干什么？
虞之眠心里面直打鼓，但夏言真的只是送他下楼。
甚至还对虞之眠道了谢。
“这几天辛苦你了，星星看着挺乖，其实也闹人。”客套的话从夏言嘴里说出来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，但虞之眠又无法从夏言的表情上看出来点什么。
就好像他帮了夏言一个忙，而夏言此刻正在真诚的感谢他，客气的，礼貌的，也带着一点的疏离。
说真的，虞之眠更希望夏言像之前那样，对他不假辞色，甚至动手也没关系，反而这样礼貌客气，让虞之眠觉得很不对劲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远去。
虞之眠：“这有什么好谢的，都是我应该做的，星星那也是我的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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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之眠也确实懂了，但这让他觉得有点憋屈，那种好像没有了主动权一样的憋屈，确实让人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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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之眠还故意起过坏心思，故意跟星星打电话到很晚，就想看看夏言会不会过来教育他们两个，结果夏言也没有，只是到第二次他再没控制好时间的时候，星星那边的视频会直接断掉，过后一问才知道，夏言直接给手机做了设置，到时间就黑屏，星星只能睡觉。
总之，虞之眠出现在了星星的生活里，并且开始慢慢习惯爸爸这个新角色，但他没有出现在夏言的生活里，不仅没有，反而离夏言的生活更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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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真的头疼。
跟夏言接触的那段时间，虞之眠的催眠工作进行得很顺利，每次都多多少少能想起来一点儿的东西，哪怕是细碎的片段也好，可在夏言拒绝跟他接触之后，虞之眠的催眠工作就遇到了阻碍。
再一次从车祸现场醒过来，虞之眠一身的汗，脑袋也是一阵阵的抽疼。
这次催眠不仅没有让他想起来关于那段校园恋情的种种，反而又把他拉回了车祸现场，满眼血腥色，救护车尖锐的声音，嘈杂的人群，窒息又压迫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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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之眠轻喘着气：“为什么？之前明明就有效果的，怎么现在又不行了呢？”
“这很难说。”医生也很为难：“其实虞总跟夏言先生接触的那段时间催眠效果最好，可能潜意识里你还是希望能多跟夏言接触，这段时间完全没有进展，也可能是少了夏言这个诱因。”
“我的建议是，如果虞总在接触夏言的时候才能想起那段过去，那就没有必要逃避，可以多试着跟夏言再多一些的接触。”
“很多病例都是这样的，跟熟悉的人在一起，去一些熟悉的地方，可能就会慢慢想起来。”
入了秋的天，转眼就凉，虞之眠披着浴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，继续翻着眼前的相册。
他已经看了无数次，每一张照片，照片里的每一个表情他都熟悉，可往后，照片背后藏着什么，虞之眠就看不见了。
他这几个月都没有怎么跟夏言联系，也见过面，就是看星星的时候照个面，说过的话五句都不超过，还都是他说的，夏言可能就跟他说了几个字，客气又礼貌，就像对前夫一样。
虞之眠觉得很压抑，非常压抑，那种压抑的感觉，就像是本该有一场大雨，天空都跟着阴郁了好久，可等着的那一场惊雷却迟迟不来。
“夏言，夏言，夏言！”相册翻过去，虞之眠的动作又停了下来，他捏了捏手里相册的厚度，觉得有点不一样，好像比前面的几张都略厚一点，里面像是还藏着东西。
放下酒杯，虞之眠抽出了照片，从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纸。
字迹熟悉，不是夏言的。
虞之眠一行行看过去，这张纸是他自己写的，当然也不是什么写给夏言的情书，看着更像是一张备忘录，上面写了夏言喜欢吃的菜，喜欢的颜色，喜欢的运动，平时喜欢看的路，上课喜欢走哪条路等等很多细碎的东西，前面是喜欢的东西，后面对应就是夏言的不喜欢和讨厌。
很幼稚的一张纸，大概是八十年代的中学生追人时会做的笔记，虞之眠反复看了三遍都不敢相信这东西竟然是他写的，可上面的字迹又实打实是他的，就很……看着有点脸热，他怎么做这种事情？虞之眠实在无法想象，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，就算要追人，也不会用这种方法。
而且，星星不是说，是夏言追的他吗？
作者有话要说：存稿箱忘设时间了~
夏言：虞狗跟我说这东西是他做的备忘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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