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_难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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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
  沈知南下令要赶的人,无人敢留。

  梁菲灰溜溜离开老宅。

  餐桌上,章英点名要盛星晚坐在旁边,女子也乖顺地在老人身旁落座。

  看得出来,她很讨章英喜欢。

  席间,盛星晚频频讲一些幽默的见闻,逗得章英开怀的笑,表面上气氛看上起还算融洽。

  实则,暗流涌动。

  沈昭夫妇坐在对面,男人沉容,女人苍白。

  每当沈知南替盛星晚夹菜时,梁婉儿的目光就会投过来,带着某种探寻的意味。

  好像在看,沈知南待她几分真几分假。

  这大嫂有古怪。

  盛星晚心中暗忖,但是没表现出来,再讲完一段小故事时,章英突然把话题转到梁婉儿身上,说道:

  “好歹你也是沈家大少奶奶,多年无所出也不像话,你和昭儿怎么回事呢?”

  这不是得问沈昭么。

  梁婉儿下意识瞥一眼身旁淡容的男子,只用笑来掩饰着尴尬,“奶奶,这急不得的。”

  “这还不急那什么时候急!”

  “奶奶,我......”

  梁婉儿噎住,没说话,沈昭都不碰她要怎么生宝宝?

  不对,沈昭碰过她,已是在很久很久以前。

  咯嗒――

  沈昭将筷子搁在碗沿上,起身离席,“奶奶知南,还有盛小姐,你们慢用。”

  一一打招呼,除开自己妻子。

  梁婉儿收紧捏筷子的手指,用力地杵在空空如也的碗底,她垂眸咬住了唇。

  气氛稍显怪异。

  没一会儿,梁婉儿也起身,说几句场面话后也跟着上了楼。

  下午时间,沈知南上楼补觉,往来奔波这几日他都没有休息好,只嘱咐让盛星晚陪奶奶喝茶聊天。

  盛星晚点点头,“你去吧。”

  沈知南上楼进屋,带上门开始摘腕表解袖口,刚将腕表放在床边矮柜上就见有人敲门。

  他不喜休息时被打扰。

  但转念一想,可能是那妮子又有什么幺蛾子要找他,无奈地摇头失笑着去开门。

  拉开门的瞬间,男人笑意瞬收。

  梁婉儿。

  沈知南面色转为沉冷,懒懒地往门框上一靠,指骨还搭在门把上的。

  他冷冷问:“有事么,大嫂。”

  那声大嫂,刺痛着女子耳膜。在这男人面前,梁婉儿哪里有大嫂的模样,完全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,加之样貌显小,愈发显得稚嫩。

  梁婉儿磕磕绊绊地,说:“我想和你聊聊。”

  生怕男人拒绝她似的,慌忙又补充一句,“真的不会耽误你太久的,知南......”

  沈知南抬手,用指骨摁住眉心,颇无耐心的模样啧一声,“大嫂,你最好长话短说。”

  梁婉儿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,手心里全是绵密水光。

  她一咬牙,直接挤身进了屋。

  沈知南:“......”

  碍于情面和避嫌,男人带上门,当然,他没有敞开门交谈的不良习惯。

  沈宅房间诸多,这间是沈知南的,风格陈设都是按照他的爱好口味,纯英式简约,灰色调的冷欲清冷,很符合他的气质。

  旁边,是沈昭夫妇的。

  此刻,满室清净。

  沈知南长腿迈过女人,走到窗边拉开深灰绒面的帘,推开窗放冷风灌进来,拂得女子长发乱散。

  男人又开始吸烟了。

  以前,梁婉儿最是讨厌吸烟的男人,总觉吸烟时一种不良生活习性,可当她每次看见沈知南慵懒眯眸抽烟的模样时,她突然就觉得,其实吸烟也没什么的,反倒催生出一种不可抗的魅力。

  原来,所有特定事物皆因人而异。

  沈知南长睫微敛,吞云吐雾间的目光是落在窗外,不远处的墙根有一株蔷薇,还没结花骨朵儿,只有些零散枝叶和虬枝。

  屋中央的梁婉儿朝前一步,又不敢靠得太近,期期艾艾地开口:“知南,我昨晚给你拨电话,没收到么?”

  她一开始打,被连着挂断三个,后面打直接就关机了。

  沈知南将手悬在窗外,修长的食指轻轻敲着烟身,抖落星点烟灰,懒懒回她:“收到了阿,不想接。”

  果然,他还是这般不近情面。

  明明知道他本性如此,但为何听他拒绝得直白,还是浑身发冷心里郁结呢?

  梁婉儿前胸起伏弧度加大,她深深做了个深呼吸,正当她再说点什么时,却听见男人低笑着问她,

  “倒是你,大嫂,凌晨三点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做什么?是大哥没把你伺候舒服,还是你纯粹犯贱?”

  闻言,女子脸色发白。

  就这寥寥几句,任谁听来,都是满满的羞辱和不屑,他甚至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,好比他微笑着亲手将一把刀捅进心窝。

  梁婉儿忍着这份难堪,是她自己选择敲开他的房门,她就应该承受。

  梁婉儿小巧白皙的脸上强行带出一抹笑容,她的手指攥紧,直接发白泛紫也没松开。

  她说:“知南,我不求你对我有任何好感,我只想你能原谅我,忘掉我们过去那些不快,这样对你、对我、对沈昭都是好事。”

  男人指间烟已送至薄唇边,却停住。

  如闻笑诞般,沈知南慢条斯理地吸口烟,淡笑着走过去,却恶意俯身将烟喷得她一脸都是。

  “咳咳咳咳――”

  室内响起女人剧烈的咳嗽声。

  梁婉儿对烟敏感,被这么一喷,被呛得眼泪汪汪一连被逼退好几步。

  沈知南手指松散地带着燃一半的烟,又回到窗边,靠在那里时懒洋洋地看着眼眶发红的女人。

  他笑了:“大嫂,我们有什么过去?”

  眼睛酸涩发胀,

  很想哭。

  梁婉儿已无法分辨,是心中酸楚委屈,还是被烟呛的。

  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用目光锁住男人,说出来的话语间全是颤意,“知南――是我错,但错不至死,也不至于你恨这么多年。”

  他沈知南何时恨过谁?

  沈知南弯唇,笑得应景但不发自内心,“沈某不恨人只报仇,至于你,”他微顿,唇畔笑意带着讥诮转浓,“大嫂最好学学礼义廉耻四字的写法。”

  字字不留情面。

  梁婉儿的怨意,也自此奔赴地狱。

  梁婉儿生在,父母皆是高校教师,从小家教严苛礼数到位,她按照父母的规划希望,循规蹈矩地生长、学习、步步盘算,她很听话,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
  直到她遇见沈知南;

  不遇误终身,一遇终身误。

  从此,沈知南三字,成为她终身的意难平。

  曾经,梁婉儿亲跪父母足足一整夜,一边哭一边求,说得字字笃定,“除开沈知南,再没有男人值得我嫁。”

  然后,她嫁给了沈知南的亲哥哥。

  只能说造化弄人。

  睡在沈昭枕边,看沈昭和他三分相似的眉眼,对她来说,是一种活生生的折磨。

  梁婉儿仰头看向天花板,企图收收那不争气的眼泪,发现越来越盈满,到最后顺着眼尾直接就两行直接往下流,一路流到下巴,再一颗一颗砸到地上。

  为沈知南流泪的女人很多,她只是芸芸中的其中一个。

  他当然不屑,连正眼都没看。

  梁婉儿看着浑身疏冷的男人,用手捂着眼,无声地哭,哭着哭着却又情不自禁地向他靠近。

  她一手捂着眼睛,指缝间全是水光,另一只手却发着颤去握住男人搭在窗沿的手臂,“知南,你原谅我。”

  沈知南比梁婉儿高一整个头,小小的女子在面前泣不成声,他没有半分怜惜之意,也没有动。

  “大嫂,你还要我怎么原谅你呢?”他问。

  梁婉儿纤白的手指将男人西装抓到变形,她非常用力,只牢牢抓着他哭音明显地哽咽道:“......我,我不想,不想你这样对我。”

  “......”

  香烟燃尽,只余星点火星。

  沈知南直接将烟头摁灭在窗沿上,他含胸低头,用一双深邃的黑眸去打量女人满是泪痕的脸,话说得却格外无情。

  “你想要我怎么对你呢,大嫂?”

  又是大嫂,被他咬重音调了喊,怎么听都是讥嘲冷酷。

  沈知南眯着黑眸,笑意浅浅,与她极进距离对视着,“你是想要我把你按在床上cao一顿,还是想要我把大哥叫过来,让他看看他妻子现在是怎么纠缠我的?”

  梁婉儿攥着的西装布料被掌心冷汗打湿,她听得唇齿颤抖,发出咯咯咯地碰撞声,但就是直直地与男人对视,不肯挪开半分。

  走不出的,是他眼里的千山万水。

  沈知南眼尾一凉,余光落到女子手上,见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着急,只是善意地提醒她,“还不松?真要叫沈昭。”

  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开的。

  “你怎么不锁门,沈知南,我想问――”

  女音戛然而止。

  盛星晚的声线和脚步都顿在门口,目光悬在虚空里,想装看不见也不太现实了。

  她看见了。

  她看见沈知南和他名义上的大嫂,举止暧昧地同处一室......大嫂拉着他的手,他俯身和大嫂的脸靠得很近。

  糟了,她该不会搅了好事吧。

  哇,立马脑补一出禁忌剧情来,剧名就叫《我与大嫂那些事》。梁婉儿也没想过会被撞见这一幕,手一时忘了松开,而沈知南维持着那样的姿势,只偏头过来看向她。

  “sorry――”

  这声道歉,是发自内心的。

  盛星晚弯着眉眼,笑得洒脱大方,特利落地摆摆双手,“我什么都没看见,你们继续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  嘭!

  转身又将门带得严严实实。

  门内,沈知南直起挺拔腰身,淡漠抽走手,直接摸起手机拨了电话,“沈昭,把你女人弄走。”

  梁婉儿霎时脸就变得惨白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前几日有小可爱说剧情看不懂,我会注意写明白的。

  你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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