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-楚大哥-你怎么了
推开门，院子里干活的人抬头跟三人打招呼。
“段秀才。”
“一方。”
“楚大哥。”
……
段衍一一回复，楚一方简单地点点头。
段大叔就没这耐心了，说道：“赶紧来，磨磨唧唧的。”
说着还拉了段衍一把。
地上躺着不少还没切段的树干，同时边上摆着锯子、刨子、牵钻……空气中还飞扬着不少木屑。
段衍被拉的打了个趔趄，得亏楚一方眼疾手快抱住了人。
段大叔根本没注意两个人发生了什么，他正一脸兴奋地“唰”一下掀开布，木制翻车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。
段衍刚站稳就上前伸手摸摸，拍拍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。
“这就是我要的翻车！”
楚一方先伸手拿下段衍头上的刨花，才开始细细端详，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绘制的图案变成实物。
眼前的翻车，长约一丈，提水高度大致为一至两米。
做工精细，造型大方。
“我根据我们这边的地形有所改动，跟你给我的图稍有差别。”段大叔在一旁解释。
“没问题，没问题，这个肯定是段叔你有经验，我是没意见的。”段衍摆摆手，表示自己并不在意。
“那就成。”段大叔其实不担心段衍会有想法，但是还是说一声比较好。
接着他给人介绍自己做了哪些改动。
段衍听得连连点头，等段大叔介绍完。
“我们什么时候去试下？”段衍问。
“随时都可以，不过你先来看下曲辕犁完成的情况吧。”段大叔想将两人引到曲辕犁放置之处。
段衍走了两步，发现楚一方没跟上，回头看到他正盯着正在干活的人出神。
段衍顺着楚一方的视线望去，看了那人一眼，是村里的老人，他在记忆力寻找了下这个人的信息，老人年轻时也有在外接过木匠活。
看他动作灵活，手指翻飞，一点都不像已年过花甲。
“楚大哥？”段衍疑惑地喊，这老人也没什么不同呀，除了动作快了些。
楚一方收回视线，与段衍示意自己在外边有事。
段衍只好带着疑惑，自己跟着段大叔进屋去了。
屋内光线不是非常明亮，但是这一点都不能阻碍段衍欣赏排列整齐的曲辕犁。
“已经完成这么多了！”段衍很惊喜，双眼都瞪大了。
大概六十个平方的房间里，大半个房间都摆上了刚制作完成的曲辕犁。
“这里大概有百来架，还剩一部分没装上犁铲和犁壁，因为还没有部件，所以就先空着了。”
段衍看了下，发现果然是只有几排是可以直接下地使用。
于是他转过头对段大叔说：“我过两天要去镇上一趟，正好看看我们订购的完成没，没有就催下。”
“对了，段叔，如果村里的人想买，就按原价给他们就成，我们不赚他们的钱。若是他们带着直辕犁的犁铲来，可以更便宜些。”
段大叔点头。
两人边谈边回到院子，段衍用目光寻找着楚一方。
他习惯了追逐楚一方的身影。
楚一方蹲在刚那个老人身边写着什么，老人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。
段衍小心避开地上的东西，来到楚一方身边叫道：“楚大哥。”
喊完又礼貌地与老人打招呼：“大爷爷。”
老人点头。
楚一方在听到少年声音的那刻下意识收起纸笔，塞回衣襟里然后站起身。
段衍有些好奇本子里写了什么，但是楚一方的动作太快，他没有看清。
“楚大哥，你找大爷爷是有什么事吗？”他直接就问了。
楚一方摇摇头，一脸真诚。
段衍眼睛一眯，这是有情况！他刚想继续追问，就听到了段大叔的声音。
“对了，段小子，楚小子，你们来一下。”段大叔拿出了一本蓝色封面的本子唤两个人，“我给你们看下这段日子的工钱支出。”
段大叔是个认真负责的人，他既然好了这份活，就一定是仔仔细细的。
他的账本写得清清楚楚。今天是何日子，谁完成了几个都在上面一目了然。
“段叔，你真是了不得，粗中有细呀。”段衍称赞。
“敢打趣你段叔！”段大叔随手就想拍下段衍的脑袋，但是段衍早就被楚一方护在身后了。
他吹胡子瞪眼：“我还能真打疼他不成！”
楚一方没动笔，只是小心地护好人。
“段叔，楚大哥是我的守护神！”段衍从男人高大的身子边探出脑袋，挑着眉说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福泉，你以为段秀才跟我这种大老粗一样吗，他这么瘦弱，被你拍一下可不得散架了。”
“就是啊！”
在院子里干活的人都被三人逗笑了，停下手中的活打趣他们。
“诶诶诶，你们……”段大叔一拍大腿，“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，不跟你们争辩。”
视线转移，发现段衍正将头抵在楚一方臂膀上笑得不能自已，肩膀都抖得厉害。
一时气结，都不记得他刚想说什么了。
段衍好不容易，控制自己的嘴巴不再咧开，但是看到段大叔的表情后，嘴角又开始抽搐。
楚一方宠溺地揉揉他的脑袋，摸摸他的耳朵。
揉脑袋是光明正大的，摸耳朵是偷偷摸的。
段衍抠他手心也是暗地里的。
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暗搓搓的行为，让段衍有种迷之快感。
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，他清清喉咙，说：“段叔，你刚是不是还有什么要交代？”
“是呀！但是我想不起来了！”段大叔孩子气地拍拍手上的账本。
账本翻动的声音让他灵光一现：“我想跟你说的是，我这已经没有多少铜板了。工钱每天发，所以已经所剩无几。”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，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。”段衍从楚一方身后走出来说。
“那没事了，你赶紧走吧，在这碍手碍脚的，还惹我生气。”
段大叔用拇指蹭蹭自己的八字胡说道。
跟大伙儿告别后，两个人就离开了。
这时候天边已染上了火红的颜色，经过的人家也都升起了炊烟，屋里还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。
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，哪怕之前经历了一些磨难。
段衍踩着楚一方的影子回到了越来越熟悉的家。
楚母已经把饭做好了，就等两个人回来起锅。
楚母的风格跟段衍的截然不同，但同样能让人食欲大开。
桌上的饭菜空了，段衍才不舍地放下了筷子。
刚没发现，这会儿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饱胀得厉害，他瘫在椅子上揉揉肚子道：“好饱。”
楚一方上前摸了摸，感觉硬邦邦，眉头皱了起来。
看向段衍的目光满是不赞同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，吃太快都没发现自己吃太饱了。”段衍羞赧。
“你怎么像个小娃娃，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。”楚母也有些担心段衍撑着了，“你若喜欢吃，我下次再做就是了”
“没事的，我揉揉，等下起来走走就好了。”段衍让两人不要担心。
可楚一方怎么能不担心，紧蹙的眉头一直不曾松开。
段衍撑着椅子两侧起来，推着楚一方往厨房走：“来来来，我们一起洗了碗，等下在院子里走走消食。”
楚一方没办法也只好这样。
洗完碗三人坐在院子里闲聊。
这几天的温度渐渐低了不少，风吹过，还会感觉有丝凉意。
楚母：“日子真快，没几天就又要中秋了。”
她抬首望着还缺着角的月亮，目光悠远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段衍也不说话了，静静等待楚母回神。
“你们去镇上时带些材料回来吧，我们做月饼，过中秋。”楚母微笑着道。
段衍应好。
楚母又陪两人聊了会儿就进屋了。
没一会儿，左边的房间光线明亮起来，是楚母拿着蜡烛。
她手扶着窗子，说道：“衍儿舒服了也早点休息，切莫太迟。”
说完便放下了窗户。
段衍估算了下时间，现在刚到戌时，按现代的时间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。
这还早着呢。
今晚天气很好，缺角的月亮挂在天空没有一丝遮蔽，衬得黑夜都明亮了许多。
所以段衍能很清楚地看到楚一方的面容。
俊美无双。
对他来说大概只有天上的月亮可以与之匹敌。
别的理科生他不清楚，但是请原谅他作为一个理科生浅薄的文学功底，只能想出这样的句子。
段衍拉起楚一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，一本正经地道：“我肚子这么滚圆，像不像有了个宝宝？”
虽然楚一方不能够说话，有时候两个人的交流并不方便，但是段衍就是喜欢跟他分享各种各样的事。
哪怕是自己的一些胡思乱想，如果能逗对方开心，再好不过。
楚一方也许有时候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，但是总是很温柔地看着自己，让他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。
可是今天，楚一方的反应特别奇怪，他的目光不再温柔，或者说不再只有温柔，还掩藏着什么。
似是有波涛在他眼底翻滚，最终被按压下来。扣着自己腰的手力道也大到让他有些难以接受。
“嘶……”段衍吃痛发出声音。
楚一方这时才反应过来，忙放松自己的钳制。
他望着段衍的眸中带着抱歉，他弯下腰轻轻亲吻着段衍的脸……
楚大哥，你是怎么了？
作者有话说
上架啦，谢谢看文的你们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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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段秀才。”
“一方。”
“楚大哥。”
……
段衍一一回复，楚一方简单地点点头。
段大叔就没这耐心了，说道：“赶紧来，磨磨唧唧的。”
说着还拉了段衍一把。
地上躺着不少还没切段的树干，同时边上摆着锯子、刨子、牵钻……空气中还飞扬着不少木屑。
段衍被拉的打了个趔趄，得亏楚一方眼疾手快抱住了人。
段大叔根本没注意两个人发生了什么，他正一脸兴奋地“唰”一下掀开布，木制翻车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。
段衍刚站稳就上前伸手摸摸，拍拍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。
“这就是我要的翻车！”
楚一方先伸手拿下段衍头上的刨花，才开始细细端详，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绘制的图案变成实物。
眼前的翻车，长约一丈，提水高度大致为一至两米。
做工精细，造型大方。
“我根据我们这边的地形有所改动，跟你给我的图稍有差别。”段大叔在一旁解释。
“没问题，没问题，这个肯定是段叔你有经验，我是没意见的。”段衍摆摆手，表示自己并不在意。
“那就成。”段大叔其实不担心段衍会有想法，但是还是说一声比较好。
接着他给人介绍自己做了哪些改动。
段衍听得连连点头，等段大叔介绍完。
“我们什么时候去试下？”段衍问。
“随时都可以，不过你先来看下曲辕犁完成的情况吧。”段大叔想将两人引到曲辕犁放置之处。
段衍走了两步，发现楚一方没跟上，回头看到他正盯着正在干活的人出神。
段衍顺着楚一方的视线望去，看了那人一眼，是村里的老人，他在记忆力寻找了下这个人的信息，老人年轻时也有在外接过木匠活。
看他动作灵活，手指翻飞，一点都不像已年过花甲。
“楚大哥？”段衍疑惑地喊，这老人也没什么不同呀，除了动作快了些。
楚一方收回视线，与段衍示意自己在外边有事。
段衍只好带着疑惑，自己跟着段大叔进屋去了。
屋内光线不是非常明亮，但是这一点都不能阻碍段衍欣赏排列整齐的曲辕犁。
“已经完成这么多了！”段衍很惊喜，双眼都瞪大了。
大概六十个平方的房间里，大半个房间都摆上了刚制作完成的曲辕犁。
“这里大概有百来架，还剩一部分没装上犁铲和犁壁，因为还没有部件，所以就先空着了。”
段衍看了下，发现果然是只有几排是可以直接下地使用。
于是他转过头对段大叔说：“我过两天要去镇上一趟，正好看看我们订购的完成没，没有就催下。”
“对了，段叔，如果村里的人想买，就按原价给他们就成，我们不赚他们的钱。若是他们带着直辕犁的犁铲来，可以更便宜些。”
段大叔点头。
两人边谈边回到院子，段衍用目光寻找着楚一方。
他习惯了追逐楚一方的身影。
楚一方蹲在刚那个老人身边写着什么，老人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。
段衍小心避开地上的东西，来到楚一方身边叫道：“楚大哥。”
喊完又礼貌地与老人打招呼：“大爷爷。”
老人点头。
楚一方在听到少年声音的那刻下意识收起纸笔，塞回衣襟里然后站起身。
段衍有些好奇本子里写了什么，但是楚一方的动作太快，他没有看清。
“楚大哥，你找大爷爷是有什么事吗？”他直接就问了。
楚一方摇摇头，一脸真诚。
段衍眼睛一眯，这是有情况！他刚想继续追问，就听到了段大叔的声音。
“对了，段小子，楚小子，你们来一下。”段大叔拿出了一本蓝色封面的本子唤两个人，“我给你们看下这段日子的工钱支出。”
段大叔是个认真负责的人，他既然好了这份活，就一定是仔仔细细的。
他的账本写得清清楚楚。今天是何日子，谁完成了几个都在上面一目了然。
“段叔，你真是了不得，粗中有细呀。”段衍称赞。
“敢打趣你段叔！”段大叔随手就想拍下段衍的脑袋，但是段衍早就被楚一方护在身后了。
他吹胡子瞪眼：“我还能真打疼他不成！”
楚一方没动笔，只是小心地护好人。
“段叔，楚大哥是我的守护神！”段衍从男人高大的身子边探出脑袋，挑着眉说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福泉，你以为段秀才跟我这种大老粗一样吗，他这么瘦弱，被你拍一下可不得散架了。”
“就是啊！”
在院子里干活的人都被三人逗笑了，停下手中的活打趣他们。
“诶诶诶，你们……”段大叔一拍大腿，“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，不跟你们争辩。”
视线转移，发现段衍正将头抵在楚一方臂膀上笑得不能自已，肩膀都抖得厉害。
一时气结，都不记得他刚想说什么了。
段衍好不容易，控制自己的嘴巴不再咧开，但是看到段大叔的表情后，嘴角又开始抽搐。
楚一方宠溺地揉揉他的脑袋，摸摸他的耳朵。
揉脑袋是光明正大的，摸耳朵是偷偷摸的。
段衍抠他手心也是暗地里的。
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暗搓搓的行为，让段衍有种迷之快感。
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，他清清喉咙，说：“段叔，你刚是不是还有什么要交代？”
“是呀！但是我想不起来了！”段大叔孩子气地拍拍手上的账本。
账本翻动的声音让他灵光一现：“我想跟你说的是，我这已经没有多少铜板了。工钱每天发，所以已经所剩无几。”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，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。”段衍从楚一方身后走出来说。
“那没事了，你赶紧走吧，在这碍手碍脚的，还惹我生气。”
段大叔用拇指蹭蹭自己的八字胡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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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候天边已染上了火红的颜色，经过的人家也都升起了炊烟，屋里还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。
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，哪怕之前经历了一些磨难。
段衍踩着楚一方的影子回到了越来越熟悉的家。
楚母已经把饭做好了，就等两个人回来起锅。
楚母的风格跟段衍的截然不同，但同样能让人食欲大开。
桌上的饭菜空了，段衍才不舍地放下了筷子。
刚没发现，这会儿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饱胀得厉害，他瘫在椅子上揉揉肚子道：“好饱。”
楚一方上前摸了摸，感觉硬邦邦，眉头皱了起来。
看向段衍的目光满是不赞同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，吃太快都没发现自己吃太饱了。”段衍羞赧。
“你怎么像个小娃娃，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。”楚母也有些担心段衍撑着了，“你若喜欢吃，我下次再做就是了”
“没事的，我揉揉，等下起来走走就好了。”段衍让两人不要担心。
可楚一方怎么能不担心，紧蹙的眉头一直不曾松开。
段衍撑着椅子两侧起来，推着楚一方往厨房走：“来来来，我们一起洗了碗，等下在院子里走走消食。”
楚一方没办法也只好这样。
洗完碗三人坐在院子里闲聊。
这几天的温度渐渐低了不少，风吹过，还会感觉有丝凉意。
楚母：“日子真快，没几天就又要中秋了。”
她抬首望着还缺着角的月亮，目光悠远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段衍也不说话了，静静等待楚母回神。
“你们去镇上时带些材料回来吧，我们做月饼，过中秋。”楚母微笑着道。
段衍应好。
楚母又陪两人聊了会儿就进屋了。
没一会儿，左边的房间光线明亮起来，是楚母拿着蜡烛。
她手扶着窗子，说道：“衍儿舒服了也早点休息，切莫太迟。”
说完便放下了窗户。
段衍估算了下时间，现在刚到戌时，按现代的时间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。
这还早着呢。
今晚天气很好，缺角的月亮挂在天空没有一丝遮蔽，衬得黑夜都明亮了许多。
所以段衍能很清楚地看到楚一方的面容。
俊美无双。
对他来说大概只有天上的月亮可以与之匹敌。
别的理科生他不清楚，但是请原谅他作为一个理科生浅薄的文学功底，只能想出这样的句子。
段衍拉起楚一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，一本正经地道：“我肚子这么滚圆，像不像有了个宝宝？”
虽然楚一方不能够说话，有时候两个人的交流并不方便，但是段衍就是喜欢跟他分享各种各样的事。
哪怕是自己的一些胡思乱想，如果能逗对方开心，再好不过。
楚一方也许有时候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，但是总是很温柔地看着自己，让他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。
可是今天，楚一方的反应特别奇怪，他的目光不再温柔，或者说不再只有温柔，还掩藏着什么。
似是有波涛在他眼底翻滚，最终被按压下来。扣着自己腰的手力道也大到让他有些难以接受。
“嘶……”段衍吃痛发出声音。
楚一方这时才反应过来，忙放松自己的钳制。
他望着段衍的眸中带着抱歉，他弯下腰轻轻亲吻着段衍的脸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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