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、偏执三十四点_偏执蜜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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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、偏执三十四点

  飞机降落在Y国首都是当地时间将近中午十二点。楚枫和宋致远带着一行保镖随从从私人飞机上下来,走特别通道快速出了机场。

  坐上车,宋致远递给楚枫一个三明治,“先吃点,垫垫肚子。”

  楚枫接过来,撕开透明包装,只咬了一口,就拿在手里。

  从接到舅舅的电话开始算,他已经十六个小时没合眼了。汽车飞驰在高速上,很快驶离了城区开往市郊。车窗外,是连绵的山岭和田地,因为是冬天,显得单调而萧瑟。

  一个多小时后,汽车终于停住了。

  贝诺小镇背山面海,沿着错落的山阶小道一路向上,一行人来到一幢橘色的二层小洋楼前。

  宋致远示意身后两个穿着便装的保镖留在原地,他亲自按下门铃。

  很快,一位六十多岁穿着浅色连衣裙的华裔老太太开了门。

  “您就是Gradenigo医院的许蔚玲医生吗?我是之前和您电话联系的宋致远,这是我外甥楚枫。”

  许蔚玲已经头发花白,但脊背挺直,精神状态很好,薄薄镜片后的眼睛炯炯有神。

  她侧身让两人进来,问他们喝茶还是咖啡。几番客套之后,宋致远拿出一张照片,递过去:“就是这个人。”

  事实上,这张照片他已经提前通过电子邮箱发给许蔚玲了,不然他们也不会坐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贸然前来。

  许蔚玲拿着照片仔细辨认,点头,“是他没错,英文名字好像叫kirkFeng。”

  闻言,楚枫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。

  宋致远:“对,他中文名字叫冯志强,您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?”

  许蔚玲放下照片,回忆道:“Feng是和他的男朋友一起来的,他的男朋友是本地人。Feng经诊断确诊为脑癌晚期,但是他的男朋友不可置信地质问我,说Feng是飞行员,每年都有两次定期体检,身体一直都很健康。我和他解释,有些癌症比如胃癌,肺癌,宫颈癌,乳腺癌,肺癌,前列腺癌,卵巢癌,结直肠癌,这些的确有比较行之有效的早期筛查方法。”

  “但是脑癌、胰腺癌这样的癌症之王确实没有特别好的早筛方法。脑癌早期的症状就是头痛,当今社会的年轻人哪个不头痛的,谁也不会轻易去做MRI检测。”

  “所以诊断没有错误。”

  “当时,Feng和他的男朋友抱头痛哭。原来两个人已经准备结婚,没想到……”

  楚枫一直安静地听着。手里的咖啡已经渐渐冷了,他抬眸,问:“我知道我这样问有点失礼,可是您从医几十年,难道能记住每一位病人?”

  许蔚玲摇头,“那是不可能的。我记得Feng,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给我的印象很深。首先,我是华裔,Feng是中国人。其次,5-8岁的儿童与中年人是脑癌的两个高发年龄层。Feng当时很年轻,刚刚三十出头。最后,我原先是SanDonato医院工作,因为丈夫工作调动,才随着他搬到这里,Feng是我在Gradenigo医院接手的第一个脑癌晚期患者。”

  楚枫继续问:“那他接受过治疗吗?”

  许蔚玲:“诊断结果出来后,我建议他住院治疗,但是他只住了三天就离开了。之后,我再没见过他。”

  离开许蔚玲家,楚枫跟在宋致远身后,走在高低起伏的小道上。

  街上很安静,他们沿着来路走。

  直到上了车,宋致远将一个牛皮纸袋递过来,道:“这是冯志强的病历报告复印件,从时间上来看,他患病的日期就是在你父母去世前一个月。作为楚家聘用的专职飞行员,他这算是恶意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。另外,《临羡贴》首次交易的时间就是飞机出事后的一个月,地点正是Y国,卖主是一位神秘卖家。”

  一股寒意从楚枫的指尖快速发散,浸透皮骨,甚至全身的血液都猝然间被冻住了。

  “那个神秘卖家就是冯志强的男朋友Giasone。”楚枫说。

  语气是陈述式的肯定。

  “对。尽管他用了假名,不过我还是通过当年的拍卖纪录查到了,确定是他!”

  “冯志强是我们家的专职飞行员,他确诊脑癌晚期之后的一个月我父母哥哥就因为意外去世了。之后,他的男朋友拍卖了一份有三百年历史的古董字帖,而字帖的原主人是我叔叔楚鑫和的原配妻子。舅舅,你说怎么那么巧呢?”

  楚枫的声音略带戏谑。细碎光影在他脸上不停切换,明昧之间,让人看不清他眼里到底是愤怒,还是难过,抑或是两者都有。

  宋致远摘掉眼镜,骂了句脏话。

  十一年了,就在大家都以为当年的事完全是天气恶劣造成的意外之时,突然由一份《临羡贴》牵扯出来沉寂多年的隐情和秘辛。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,但这么多不知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的巧合在一起,很难不令人起疑。

  返回市区后,宋致远并没有吩咐司机直接开往酒店,而是在接了个电话后,让司机将车开七拐八拐开到了一间很小的水果店前。

  水果店位置不太好,背街,没什么客人。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店里忙碌。

  听到脚步声,男人回头用当地语言热情地打招呼,问他们需要什么。

  宋致远外文流利,随口说了几个水果名。等男人称完重,他从随身钱夹里掏出钱。

  “你是Francesco?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关于你哥哥Giasone的事。”

  Francesco面上的笑容淡去,眼睛中带着警惕,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
  宋致远随和地笑着说,“我是kirkFeng的好朋友,出差路过这里,想见见你哥哥Giasone。”

  “他早死了,你不知道吗?”Francesco没什么表情地说。

  宋致远大惊失色,“哦,太遗憾了,竟然……真是没想到。我能问问他是怎么去世的吗?是疾病还是……”

  Francesco似乎不太愿意谈,将找好的零钱塞给宋致远,赶他们走。

  宋致远连忙道:“我没有别的意思。Kirk曾经帮助过我,我很感激他。只是好人不长命,他年纪轻轻就……没想到你哥哥也不在了,如果可以,我想去祭拜他。”

  说完,宋致远打开钱夹,将里面的一叠钞票全拿了出来。

  Francesco盯着钱,态度软了不少,“Giasone是在一次意外火灾中去世的,已经十年了。”

  “意外火灾?”

  “对。”Francesco指着自己的脑袋,“Kirk去世后,他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。有一次竟然拉着我说他有钱了,一大笔钱,我想象不到的那么多的钱。没过多久,他在家时不知怎么引爆了天然气,半栋楼都快被炸光了。”

  ……

  星期一早上楚枫踏着第三节课的铃声进的教室。

  物理老师老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,楚枫从前门进班,连个报告都没打,径直往座位上走。

  老陈气得脸色发青。不过经过上次的事,他也明白不要轻易招惹楚枫。人,总是要恰饭的,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。

  孙绵绵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,看着他从门口走到座位,坐下。

  明明只有四天没见,明明还是那个人,可眉眼间,竟然陌生了许多。

  好看的桃花眼底,像是死气沉沉的一汪深潭,一丝光亮也透不进去。

  甚至,短短几日,他就瘦了一圈。

  本就没二两肉的脸上颧骨隐隐突出。

  “楚枫。”

  孙绵绵呐呐地喊了一声。

  楚枫扯了扯嘴角,“我没事,好好听课吧。”

  声音很哑,没什么力气的感觉。

  她还想说什么,可是楚枫已经趴在桌上闭上了眼。

  他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周五也没有好转。

  孙绵绵有点生气气。

  特殊的家庭环境让她一直都很独立坚强,也让她不敢全心全意地去信赖一个人。面对任何人,她都会下意识地划一道界线,不会放任自己跨过这道线。

  但是对着楚枫,她的这道线就像是沙子画出来的,风一吹就散了。

  她对他毫无保留。

  楚枫这次请假回来,表面上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混日子,但其实是不一样的。不仅她看出来了,姜灏、卢萧寒他们都看出来了。

  他心情很糟糕。

 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。

  谁也不敢问。

  当然,她并不是想将他掩藏起来的伤口重新鲜血淋漓地扯开,不需要这样。

  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多依赖她一点点。

  希望他告诉自己,他很难过,需要女朋友的安慰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一个人封闭起来,连她也排除在外。

  楚枫不信任她。

  孙绵绵觉得好难过。

  她撤去了所有的防备和隔膜,把自己卖得干干净净,而楚枫呢?

  真的很气啊。

  还有点委屈。

  星期五最后一节班会课,半节被语文老师占了去,另外半节则是老吴的心灵鸡汤时间。

  “同学们,还有二十天就期中考了。期中考也只是检测大家半个学期以来掌握知识程度的一个手段,不可怕,心态放轻松。不管做什么事,心态很重要。少年人嘛,一定要有面对困难敢于迎难而上的决心。但是也要注意松弛有度……”

  前排的姜灏和马子轩一边在自制的简易版五子棋棋盘上杀得兴起,一边低声说话。

  孙绵绵盯着楚枫的后脑勺看了半节课。

  放学铃响的瞬间,教室里都是桌椅挪动的声音。

  姜灏的书包已经提前五分钟就收拾好了,老吴说下课的同时,他就转了过来,“枫哥,一起走啊。”

  楚枫什么也没拿,站起身,“不了,我有事。”

  然后看向孙绵绵,“星期一见。”

  孙绵绵继续收拾书包,回了句:“星期一见。”

  等楚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姜灏摸了摸后脑勺,“枫哥这到底咋了,魂都没了的感觉。女神,你知道原因吗?”

  桌洞里,孙绵绵勾着书包带子的手一顿,涩声道:“不知道。”

  “都一个礼拜了,每天都颓到不行。我昨天去他寝室想问问怎么回事,还没开口,就被他说要睡觉给堵了回来。”

  孙绵绵手指抓着书包带,觉得心里堵得慌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早上好!

  枫宝宝:不开心

  绵宝宝凑近亲了亲他的脸颊。

  枫宝宝指指自己的嘴唇:这里也要哄。

  绵宝宝又亲了亲他的嘴唇。

 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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