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.第 27 章_[红楼]位面商人贾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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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.第 27 章

  贾蓉缓缓起身出了凉亭,踩着青石板,朝着十几步开外的房间走去。

  倏尔,一阵急风从贾蓉身后吹来,薄衫贴身,勾勒出了他细美的腰。

  沈若虚的的视线跟随贾蓉而动,触及这一幕,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停驻流连。

  他的眸光微微闪动着,见贾蓉双脚已踏进了屋子,即将转身关门,连忙垂下眼帘,佯装专注看书。

  耳朵听见房门关闭发出的细碎响声,沈若虚执书阅览的姿势登时就维持不下去了。他举起书册重重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袋,内心唾骂自己。

  那边贾蓉进屋关门后,百灵、游隼、画眉三只鬼径直穿门而入。

  画眉福了福身,柔声道:“属下见过主人。”

  贾蓉肃起了脸,坐在桌旁的红木圆杌上,一手轻轻放置于桌面,沉声问道:“你怎地回来了?可是小姑姑那里出了事?”

  “不然。”画眉轻摆了一下头颅,解释说:“惜春姑娘一切安好,身边几个张狂欺主的刁奴,早给我等收拾得服服帖帖。今次来寻您,是因为我在宁国府探听到了,贾家人两房想要针对于您。尤其是那王夫人不安好心,意欲将您弄出国子监。”

  “另外,您的堂兄弟贾蔷鸠占鹊巢。贾敬许诺了他未来继承宁国府的一切,包括爵位和一族之长之位。主人若想重回宁国府,画眉等人便去那贾敬等人的梦境之中走一遭。伪造祖宗托梦,令他们亲自迎接主人,风风光光的回去。”

  贾蓉讽刺一笑,“回去干什么?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吗?”他光顾了宁国府的库房一趟,宁国府几乎成了一座空架子,他脑子坏了才回去。

  当初脱离贾家是贾蓉有意为之,而画眉众鬼,是在贾蓉离开宁国府之后来到他身边的,贾蓉从没有主动提及过,所以他们对此毫不不知情,以为贾蓉是被迫离开的。画眉也才觉得他想回去,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。

  画眉进了荣国府短短几天,便已对宁、荣两府的龌蹉深有了解,心里其实不赞同贾蓉回去,听他这么一说,脸色更为柔和了。“贾家藏污纳垢,上上下下没几个人是干净的,主人不回更好。”

  可怜小惜春小小的一个圆团子,生在这样的家里,不知吃了多少委屈,好在现下有她和斑鸠看护着,日子总算好过了些。

  贾蓉指尖轻扣桌面,发出笃笃笃的响动。“对了,你方才说,王夫人恶意针对我?这话如从何说起?”

  画眉轻轻一颔首,详细说明道:“就是她提议的贾蔷用宁国府的荫生名额入读国子监,意图挤走您。还有就是,她嘴里说起主人您的名字之时,眼底深处暗藏厌憎。别人发现不了,却逃不过我的一双锐眼。”

  “这就奇怪了,我自认为并不怎么得罪过她,她对我究竟哪里来的如此大憎恶?”

  原身一年也见不着王夫人几次,有时候见面了,王夫人不是无视原身,就是不咸不淡的和原身说一两句话。两者自不可能结仇。

  而他和王夫人的交集,只有宁国府里的那么一次。当时为了帮秦可卿,王夫人和他起了冲突,他言语上顶撞了她几句。

  贾蓉仔细想了一想,觉得是那日两人之间的矛盾,使得王夫人小肚鸡肠记恨上了他。

  他的脑力要攒着用来记忆书卷备考,浪费在王夫人身上不值得,贾蓉转念一想便不再纠结王夫人憎恨他的原因了。

  至于画眉所说的,王夫人利用他再非贾家子嗣一事做手脚,把他身上来自于宁国府的荫生名额移交给贾蔷,借此驱赶他离开国子监,贾蓉就更是不担心了。

  谁说没了荫生名额,他就必须离开国子监?要知道,国子监监生可不止荫生一种。

  贾蓉嘱咐画眉道:“晚上人们入睡的时候,你或者斑鸠,多多去王夫人卧房里溜达溜达。”

  不好意思,他也很小肚鸡肠,睚眦必报。

  是王夫人先来算计招惹他,可不能怪他不让她好过。

  画眉眼睛闪闪发光,压抑不住兴奋问道:“主人想要我们吓唬她,还是令她倒霉透顶,亦或是人见人嫌?”

  贾蓉无所谓道:“我的目的仅是使她日夜寝食难安,只要能达成这一目的,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。”

  画眉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,她脆声应诺。“画眉明白了!主人请放心,属下今儿晚上就行动,保证整得她欲、仙、欲、死。”

  鬼生无聊了几万年,若非来到此界贾蓉叮嘱过他们不要乱来,画眉等早就玩疯、捅破天了。

  如今,拥有了“玩耍”的机会,画眉欢喜得差点飞了起来。

  她按捺下内心的亢奋,屈膝行礼道:“如此,属下便回惜春姑娘身边了。”

  贾蓉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,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。

  随后,眉飞色舞的画眉在游隼和百灵艳羡的眼神下,利落穿墙走人。

  贾蓉嫌弃的扯了下身上湿湿黏黏的夏衫,起身走到软木衣柜前,翻出一身杏色的干衣。

  看出来了他意欲换衣,游隼和百灵识趣的穿墙出外边游荡,发现不知何时,晴朗的天空飘来了一片阴云,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。

  雨声甚小,如不是集中注意力去听,说不准就忽略了。

  风吹细雨飘进了四面无遮挡物的凉亭里,几滴打在了沈若虚的脸上。神游天外的他登时灵魂归窍,抱起石桌上的书籍快步跑向寝房。

  仿佛两尊门神站在门口的百灵与游隼,视线一齐落在沈若虚身上,望着他匆忙推开房门,突然顿住了脚步,旋即手中的书吧嗒一声坠落下地。

  白皙的长腿、圆润的翘臀、光洁的后背乍然闯入眼眸,沈若虚瞬间傻眼了。“你你”

  “这鬼天气,天天热得像活在蒸笼里。千盼万盼总算是盼来了一场雨,今夜可算能睡一场舒服觉了。”

  “有雨是好,就是小了些。”

  “哎哟,刚说完就从毛毛细雨转为了倾盘大雨,快跑!”

  “你这嘴巴开过光吧,说来就来。”

  “嘿嘿,这下子下午的骑射课不用上了,真好。”

  身后学子们的说话声一句句飘来,愣站在门槛外边的沈若虚眨眼惊醒。他飞一般蹿了进屋,砰的一声闭上了房门。

  门扇发颤了好一会才安静了下来,足以看出刚刚沈若虚甩门的那一下用力之大。

  贾蓉仿佛没听见沈若虚的声音和他弄出来的动静,从容自若的穿上了亵裤、里衣,不慌不忙的披上外衫,系好腰带。

  “我不是说了回来换衣裳吗,你作甚这般失态?”贾蓉关密实衣柜,回头淡淡瞅了瞅沈若虚,捡起地面的脏衣服丢到了衣篓里。

  换做撞见了别的男子光身换衣,沈若虚绝不会有一丁点反应。

  问题是,他看见的是逮住了机会便撩拨他,并且共赴云雨过的贾蓉。沈若虚哪里能淡定得了?

  贾蓉动手理好凌乱的发梢,走到沈若虚面前,拾起地面的书籍放到桌面上。他蓦然回头一笑,戏谑道:“再说了,我这身体你又不是没看过,下回别这么大反应了。”

  是啊,不单只是看过了,还各种碰过了。

  沈若虚发现自己的思绪跑偏后,连忙扯了回来掰直。涣散的眼神一聚拢,便看到了贾蓉近在咫尺的昳丽脸庞。

  他抬起宛若艺术品一般亭亭玉白的双手,捧着沈若虚的脸,一双眸子专注地注视着他。

  此刻两人的唇和唇几乎碰到了一起,彼此呼吸交缠,沈若虚又是一阵失神。

  顷刻后,贾蓉眨了眨眼睛,柔软的指腹轻抚过沈若虚鼻唇沟,沾到了一点点嫣红。

  他研究了研究指腹的血迹,伸到沈若虚眼前给他看,用一种发现了稀罕物惊喜的语气,说道:“瞧,你流鼻血了。”

  沈若虚面红耳热,仿佛触电了一般,慌忙捂着鼻子跳开。

  贾蓉忍俊不禁,笑得直不起腰。

  沈若虚见状顿时恼羞成怒,咬牙低喝道:“贾蓉!”

  主人你好恶趣味呀!小心把人气跑了!

  前夜次人格主人捉弄了姓沈的小子,叫主人格主人昨儿好生说了一顿,并警告次人格主人不许再搞事情。可现今,他却撩拨了人家。

  假若次人格沉睡的意识醒来,知道了主人格背着他做了犯规的行为,非得闹翻天不可。

  “我去哄哄他。”

  贾蓉收敛了笑容,斟了一杯凉茶端过去,轻轻拍打了几下沈若虚起伏的胸膛。“是我不好,我给你端茶赔罪了。来,喝杯茶降降火。”

  沈若虚盯着他,不为所动。

  贾蓉空余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条汗绢子,擦掉沈若虚鼻下的两点血迹,举起茶盏递送到他的嘴边。“喝一口。”

  两人眼神对峙,几十个呼吸后,沈若虚缓缓低头就饮。

  贾蓉眼瞳里的两点光团徐徐绽放,不需片刻,便化成了两朵徇烂的光花。

  待沈若虚一饮而尽,他漆黑的脸色已经消散了,眼神也柔和了下来。

  贾蓉默默想着:真好哄。

  “我有些困,去床上眯一会儿。”

  他把空了的杯盏搁在桌面上,和沈若虚说了一声,走去里头床榻躺下。

  沈若虚看见他闭上了眼睛,拿起桌上没看完的那本书,坐在了椅子上准备继续看下去。

  盯着书面一炷香时间,沈若虚感觉眼睛有些累了,放下书册,提起茶壶往自己面前的杯盏中倒了一杯茶水。

  第一口茶咽下肚,他的余光瞥见了桌上的一个瓷白物体,眼神忽然凝滞。

  沈若虚放下手中的茶盏,拿过一旁的空杯子一看,当下抬头讶异看向床榻上的贾蓉。他双目紧闭,呼吸浅浅,俨然酣睡正甜。

  两人住在一屋,私人用具什么的都是各自分开的。而适才贾蓉用了他自己的杯子,端茶给沈若虚喝了。

  沈若虚移动到了床沿坐下,垂首端详贾蓉的睡态,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触碰了他的脸庞。

  他指尖用轻如羽毛的力道,缓缓滑落,经过贾蓉的鼻、唇,再继续滑落,停止在了他微微凸起的喉结,打了一个转儿。

  贾蓉缩了缩脖子,鼓着腮小声嘟囔。“痒。”

  沈若虚猛地缩回手,眼神光闪了闪,有种做坏事被抓到心虚感。

  下雨天,气温降低。思及方才触摸到的肌肤微凉,沈若虚拾起贾蓉踹到床尾的薄被,盖在了他身上。看不见贾蓉睫毛微微颤动,眼睛张开了一条缝隙。

  太过分了,主人格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,昨儿说了他一顿,不许他捉弄沈若虚,结果今儿个却趁他意识休眠自己偷偷摸摸的做了。

  沈若虚给贾蓉盖好薄被,甫一转身,便对上了他半张着的迷蒙眸子。“你醒了?”

  实际上,当前贾蓉只有三分是清醒的,余下的七分意识模糊。他状态迷糊,眼睛看着东西的时候影影绰绰的,带着重影。

  但哪怕他看不清晰东西和人,还是认出了床前的人是沈若虚。

  “你靠近我一些。”

  他声音软糯糯的,带着点奶猫儿撒娇的感觉。沈若虚对此毫无抵抗之力,顺从的俯下了头。

  “怎么”

  沈若虚一字问出口,贾蓉便扯着他的衣襟,拉了他下来,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唇上,堵住了他后面的话语。

  贾蓉用唇瓣蹭了几下沈若虚的唇瓣,末了,吮吸了一下,松开,嘴角弯弯的阖上了双目。

  心满意足,他砸吧砸吧嘴,接着呼呼大睡。

  沈若虚摸了摸嘴唇,手掌按在心口上,心跳如雷,激烈跳动的心脏好似要蹦跶出胸口。

  他好像一根木头杵在床边,好半晌,脱下了鞋子,侧身躺在了贾蓉身旁。

  沈若虚端视着他睡颜,心里百转千折。

  时而真时而假,时而远时而近,当真猜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

  贾蓉醒来,时辰刚过了未时到申时。

  次人格亲吻沈若虚的举动,乃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做出的,大脑记忆模糊,连次人格都记不住,因而主人格睡醒后亦无记忆,非常的心平气和。

  贾蓉和沈若虚的身体紧紧贴着,可以感受得到对方呼吸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。

  他坐了起来,发现了覆盖在身上的薄被,不由得望向身侧熟睡的沈若虚,知是他在自己睡着后帮盖上的。

  贾蓉掀开了身上的薄被,盖在了沈若虚身上,轻手轻脚下地。

  他目光瞄向槛窗,过去了一个多时辰,雨水滴滴答答的还在下着。

  贾蓉捏了几下肩膀,提起一张椅子放到窗边坐下,难得好兴致的听风观雨。

  雨滴噼里啪啦打在叶子上,脆响声听着并不烦人,反令人的内心格外宁静,仿佛心灵受到了洗涤甘露一样,清爽无比。

  贾蓉轻嗅着雨水的气息,意识呼唤系统道:“复习资料呢,放出来,我要开始温习了。”

  系统已经录下了所有的资料,到时候进了考场自可帮你,主人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。

  贾蓉认真地阅览屏幕中的文字,说:“那样没有成就感。”

  好吧。竟无法反驳。

  晶莹的雨水冲刷着青瓦,沿着屋檐连绵滴落,便如同一条条串成线的珠子。从窗台看向走廊,那垂落的雨水,恰似一张张琉璃珠帘悬挂在屋檐下,美轮美奂。

  时间在贾蓉的、记忆、解析中一点儿一点儿流逝。

  自贾蓉专注于研习后就安静下来的系统,突然发出“叮”的一声提示音。

  叮!江乾坤发来视讯请求!

  贾蓉眨动了一下眼睛,从字海中抽回注意力。“接。”

  霎时间,屏幕中密密麻麻文字隐没了身影,随即显现出了江乾坤的那张脸。

  江乾坤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贾蓉身后床榻上躺着的男人,做出了一个惊讶的夸张表情。“哇,兄弟你床上藏了一个男人。”

  与贾蓉交易次数多,时间一长,江乾坤和他混熟了,又在无形中叫贾蓉坑了几次。他便不好意思再和最初那样装作不知道贾蓉是个男的,故意喊他姑娘了。

  江乾坤好奇问:“他是谁呀?”

  贾蓉轻捻窗台陶菊的青叶,轻飘飘道:“躺我床上的,当然是我的男人了,你这不是废话吗?”

  “你你你你男人?!!”江乾坤声音突然拔高,下巴哐当一声砸在了地面。

  他先前看见床上男人的惊讶是故意装出来的,连出口的那句话亦是开玩笑,压根没往那方面想。

  这会儿贾蓉突然承认了两人的关系,也不能怪江乾坤大惊小怪。

  似乎古代确实挺流行搅基的。

  继女装大佬、无良奸商、金大腿之后,江乾坤悄咪咪的往贾蓉头顶放了个金光闪闪的“基佬”称号。

  贾蓉不带情绪的睨了江乾坤一眼,“怎么,你有意见吗?”

 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波动,面色平静,江乾坤在他手头上吃了好些亏,一看就分辨出了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过分平静。

  嗅到了危险的气息,他身体下意识一颤,想也不想就回答道:“没没没,完全没有意见。”

  江乾坤半点不怀疑,只要他回答速度慢了一丝丝,对面那个喜怒不定的狗商一定会拉黑他。

  贾蓉这才挪开了停在他身上的目光,百无聊赖地耍弄盆栽,问道:“说吧,找我什么事?”

  擦了一把冷汗,江乾坤答对道:“是这样的,您送到我这个位面培训的鬼大佬们,培训课程已经结束了,您看什么时候接回去。”

  江乾坤不是和众鬼定契的贾蓉,管不了他们。那群鬼来到他的位面后,学习的时候倒还听话安分,可是一到了晚上他们就搞事情。

  江乾坤所在的城市最近增添了不少灵异传闻,他天天胆战心惊,害怕死了哪天就突然被人敲门查水表了。

  这不,群鬼的培训课程刚一结束,他便迫不及待的联系了贾蓉,希望尽快送还这帮子鬼祖宗回去。

  “这么快吗?”两个位面有时间差,贾蓉仔细算一算,他的那批鬼员工在江乾坤那儿待的也快将近两个月了。“他们可在你身边,若都在,现下便叫他们变回灵魂球形态,通过系统传过来。”

  “在在在。”江乾坤神情兴奋,打开房间门,伸出一个头,朝着客厅里群魔乱舞的一堆鬼喊道:“快别玩了,你们主人喊你们回家了。”

  他大爷的,总算可以摆脱这群搞事鬼了。

  送走了他们,江乾坤瘫坐在沙发上,大松了一口气,三根烟放嘴里一块儿抽。

  接收到了六十六个灵魂球,看着他们在面前幻化为人之形态,挤满了一整间屋子,贾蓉单手托腮陷入了沉思。

  人手培训出来了,如今就差铺子和货物了。货物随时可以找江乾坤购买,只不知装潢的店铺进行到了哪个阶段。

  这几天他满脑子不是书就是书,也没空问游隼他的那几家店铺装修好了没有。

  想到这儿,贾蓉回首询问游隼道:“外边的铺子翻新的怎么样了?”

  游隼恭敬道:“朝廷雇佣了大批工匠重建地震毁坏的路道建筑,属下原先招来的工人走了一半,所以装修的进程比较慢。几条街卖冰品的三间铺子,约莫这两天便可完工了,就是化妆品的铺子还没开始动工。”

  贾蓉点头道:“正好明日休沐,咱们一道前去瞧瞧。”

  打定主意要进官场走走玩玩,为了避免某些麻烦,贾蓉决定神秘到底,不让外人知道那些未来将引发大风暴的产业是属于他的。

  因此,外边购置的那几家店铺,贾蓉均没记在自己的名下。

  就连明天出去巡查,贾蓉亦准备叫游隼用鬼术给他弄一个假的身形和面目见人,彻底的将商场和官场的两个身份分开。

  这时候,抽完烟的江乾坤又问:“您之前说要的夏日冰品,打算什么时候交易?”考虑到了贾蓉身处于古代,他订货的时候,还专门定做了一批没有多余文字图案、不会透露位面信息的包装,交代厂家用上。

  贾蓉闻言从沉思回神,“你空间里存了货不?有货的话,咱们现在就可以交易。”

  江乾坤点了点头,把早早就存入了系统空间里的冰淇淋、冰棍、雪糕以及收工制作其他冰品的材料道具,统统转到了贾蓉的系统空间之中,抱着新到手的古董嘿嘿发笑。

  贾蓉正想喊数能量点中的系统关闭视讯,突然想起了什么,话锋一转,改口向江乾坤问道:“对了,你那儿有没有香皂的方子,给我一份。”

  贾蓉想要在外头置备一间宅子,但是他身上来历正当的财物,仅有贾惜春给的那些,根本不足以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买到宅院。

  为了不引人怀疑,贾蓉计划着从江乾坤那儿买一张超时代的用品方子,言说是自己研究出的,出售给认识的同窗。

  这个时代琉璃是奢侈品,假设售卖琉璃方子换来了银子自然最多。

  可是琉璃贾蓉打算自卖,并不是很想售方子。想来想去,还是香皂最适合,便和江乾坤要了香皂制作方子。

  眼下年代制成的香皂,香胰子香胰子的叫得好听。实际却是黑褐色或者褐黄色的,颜色难看极了,瞧起来脏兮兮的。

  富贵人家用的,虽加了茉莉、玫瑰各种花,但颜色还是那个样,没怎么改变。

  而且味道淡,香味不持久,洁净效果一般。

  远不如现代的那般颜色丰富,白如雪,蓝如海,粉如桃花,绿如翡翠看起来像美玉一般干干净净的,味道好,香味隽永,去污能力还强。

  “香皂方子?你等等,我马上找来。”江乾坤闻言只是愣了一下,马上就跑到了电脑面前搜找。

  他们这个位面,香皂一类用品的方子大多是公开的,江乾坤网络一搜索就出来了一大堆,交代自己的系统从网络上复制了一份下来,当场就传给贾蓉的系统。

  一天完成了两笔交易,还甩掉了一群麻烦鬼,江乾坤直接笑成了菊花脸。他陡然记起浴室里恰好有一块没拆封的香皂,立即拿来当做赠礼给了贾蓉。

  这时候,他从视频画面中,看见了贾蓉身后的沈若虚揉着眉心坐了起来,连忙道:“你男人醒了,我先闪人了。”

  说罢,江乾坤立马关闭此次交易,免得看见某些不该看的画面被贾蓉拉黑。

  沈若虚扫量了一圈屋内,满脸狐疑的望向贾蓉。“我好像听见了说话声,你刚刚有和人说话吗?”

  贾蓉似真似假道:“我身边站了一群鬼,我在和鬼聊天。”

  沈若虚一个字都不信他。

  这时,他和贾蓉的对话,引来了满屋子鬼的注目。

  他们好奇地盯着沈若虚打量,沈若虚感觉身上凉飕飕的,不禁打了一个寒颤。

  他觉得是下雨导致了天气转凉,不怀疑其他,于是下床添了一件外衣,喝了一杯茶润喉,迤迤然走到了书桌前。

  沈若虚靠在椅背上,静坐了一会儿,便研磨执笔,开始做先生布置下的功课。

  国子监只给学子寝房配给了一张书桌,好在足够宽阔,两人用绰绰有余。

  沈若虚搬进来同贾蓉住在一屋,屋里这张书桌便和床榻一般成了两人共用品。

  一片阴影移动到了面前,沈若虚不用抬头看就知道,是贾蓉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。

  贾蓉摊开一张雪白宣纸,镇尺压着左右两侧,握着一支羊毫沾墨,挥舞右臂,埋头誊写香皂方子。

  期间,沈若虚抬眸瞄了贾蓉一眼,见他这般卖力挥毫,猜他也是在写功课。没成想,不久后,贾蓉写下的那张布满了乌墨字迹的宣纸,便递到了他的眼下。

  直视沈若虚困惑的眼睛,贾蓉解释道:“我这儿有张香胰子方子,你看看有没有兴趣。”

  “还有,此乃方子做出来的实物样品。”贾蓉说着从荷包里掏出江乾坤给的香皂,放到了桌面空白处给沈若虚端量。

  香皂呈椭圆形,白嫩嫩的,小小的一团,玉雪可爱,散发着一股子舒爽的清香。

  第一眼看,若不注意,绝对看成是精致的点心。

  嘴馋的孩子见了误以为成了食物,一准口水流下来,忍不住抓起来放入嘴里啃一啃、尝一尝。

  沈若虚本来对贾蓉手上的香皂方子没多大兴趣,然而一瞅见桌面像极了糯米团子的一小团,目光顿时就挪不开了。

  贾蓉见沈若虚久久没有动作,干脆拿掉他握于手中的毛笔,捏起香皂放在了他的手心上。

  沈若虚下意识伸手摩挲,手感舒服,色泽温和,无论是视觉还是触觉皆分外吸引人。

  他不可置信道:“你说这是香胰子?”

  “不错,就是香胰子。”贾蓉用羊毫在沈若虚的手背上,划下了一笔漆黑的墨迹,旋即指着不远处面盆架上的铜盆道:“你拿着胰子去洗洗。”

  沈若虚起身过去,用水打湿了手后,轻柔涂抹香皂,揉搓了几下污脏处,便淋水清洗干净了手背的泡沫。

  使用胰子清洗过的手背,肌肤干干净净,不见丁点墨色。清爽怡人,轻嗅胰子淡雅的香味,沈若虚倍感舒心。

  香皂用后的感觉,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,沈若虚眸光闪亮地瞅着贾蓉。“你可知其中所隐藏的巨大利润?当真要卖了?”

  来到这个书中架空世界之前,贾蓉在现代世界曾经偶然从书中看过一则信息。清末年间洋人运送来的肥皂,被商人贵族高价哄抢,百姓们亦是十分青睐,供不应求,风靡全国。

  区区一年,洋人便从清廷搜刮走了几百万两白银。

  要知道,清廷整一年的税收也不过是数千万两白银而已。

  足以见这小玩意敛财能力的可怕。

  用现代人的眼光看,当时的肥皂缺点不少,更加没法子和江乾坤世界的升级美化版香皂媲美了。

  贾蓉可以肯定,香皂一经出世,百分之一百会引发全民轰动。

 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其中的价值。

  贾蓉唉声叹气道:“你清楚我的情况,身无分文,无家可归,不卖又能如何。”

  相处期间,贾蓉安之若素的模样,总让沈若虚忽略了他自身不幸的遭遇。这会子听着他这话,沈若虚的心莫名揪了一下。

  等内心的异样消失,沈若虚才说:“方子太贵重了,我一人出不起这笔钱。你若肯信我,我明日便带着方子和样品回家给几个人瞧瞧。”

  “我自是相信你的人品。”贾蓉不假思索点头,一对儿波光潋滟的眸子,真挚地凝视着沈若虚。“如今我无人可信,只愿相信你一个。”

  听了贾蓉最后那句肖似情话的话语,沈若虚心跳漏了一拍,无形中又被他撩了一下,乱了心弦。

  沈若虚不自在地“嗯”了一声,低头避开贾蓉的目光,用手巾擦干手上的水迹,转身抽了几页纸张,包裹密实香皂。

  继而再谨慎小心地折叠好香皂方子,从杂物箱里翻出来一个锦盒,将方子和样品一并装了起来,藏在床头,待明儿携带去寻他的两位伯娘。

  时间一晃眼便到了晚上。

  今日的这场大雨,恰好在夜幕降临时分停止。

  藏起来躲雨的青蛙蟋蟀,见雨停了,统统跳了出来沐浴月光。

  国子监内蛙鸣虫叫一片,沈若虚与贾蓉的寝房内烛光大亮,前者继续未完成的功课,后者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,通过系统屏幕学习。

  难得清凉的夜晚里,那和国子监隔了几条街的荣国府里,某个人的内心却躁动无比。

  此人便是住在荣禧堂内的王夫人了。

  她心情不快的起因在于贾政又跑去赵姨娘屋里睡了,丢下她一人独守空房。

  摔碎了几个杯子,心情依然没有好转。王夫人便命丫鬟彩霞,取了笔墨和佛经来抄写。

  然而佛经也没办发使得她的狂躁的内心平静下来,王夫人抄了几页之后,就扔掉了毛笔。

  她不得不用其他东西转移注意力。

  于是这个时候,另一个仇恨目标贾蓉,浮上了王夫人的心头。

  最近外边风头紧,贾蔷一时半会的还不能去国子监进学挤走贾蓉,王夫人琢磨着,用别的法子给他一下重击。

  想着想着,王夫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人脸。荣国府里的透明人,她的儿媳李纨。

  李纨的父亲李守中正是国子监的祭酒,国子监的首要掌权人。若有适当的借口,他驱逐贾蓉易如反掌。

  李守中此人因循守旧,典型的腐儒一个。

  贾政这人已经够死板迂腐、看重教条、注重名声了,那李守忠却比贾政有过之无不及,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,不许女儿李纨读正经书。在李纨丧偶后,更是迫使她当了节妇,给自己带来好名声。

  李守中平生最重名,贾珍和秦可卿的事情爆发出来后,由于他和贾家是姻亲关系,故此被带累了去,名誉受损了不少。

  因着这点,王夫人能够肯定,李守中对爆出那事儿的贾蓉一定没有好感。

  假使她交代李纨去信给李守中,叫他设法弄走贾蓉,他必然欣然同意。

  想到这儿,王夫人不由得扯起嘴角,勾勒出了一个笑容。

  房中烛火摇曳,烛光明灭,光线时明时暗。映衬着王夫人的笑容阴测测的,无端令人发寒。

  彩霞瞧见了她这一笑,情不自禁打了一个激灵。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,死盯着地面,大气不敢喘一口。

  神龛里的菩萨面目慈悲,那位一心向佛的慈祥人王夫人,面对着观音像而坐,脑海中闪过各种阴暗的念头。

  悬挂于墙壁的西洋自鸣钟敲响了九声,平常负责提醒王夫人上榻就寝的彩霞一动不动,一声不吭。彩云见状蹙了蹙眉头,上前轻声提醒道:“太太,时辰不早,该歇息了。”

  晚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,映在门窗墙壁上的树影摇来摆去,桌面摊开的佛经,页面刷拉拉翻动着。

  也不知是否给王夫人刚才的笑容惊着了,这些景象声音平常得紧,彩霞往日不觉得有什么,今夜却莫名感到发怵。

  王夫人淡淡应了一声,道:“燃香吧!”

  贾政不和王夫人一屋睡的时候,她临睡前她习惯给菩萨上香再上榻。

  彩云动作熟练的从香案上取出三炷香,借用烛火点燃,呈给王夫人。

  王夫人手持燃香面朝菩萨拜了几拜,便要插香入炉。

  她的手将将伸到了香炉上方,一阵怪异的风骤然闯入了屋里,吹得房内的所有人瞬息倒地。

  门窗“哐当”一声关闭,神龛里的佛像应声倒下,蜡烛一齐熄灭,王夫人的寝房中伸手不见五指,一片黑暗。

  “哎哟,痛死我了。”彩云揉了揉尾椎骨爬了起来,“突然好大一阵风,是不是要下暴风雨了。”

  王夫人抹黑撑着绣墩站了起来,“点火!”

  “诶,奴婢这就去。”

  不多时,寝房内再度燃起了光亮,突然,彩霞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。“啊——!”

  所有人耳膜一疼,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朝她看去。

  只见彩霞满脸惊恐,眼睛长到了极致,直愣愣地盯着王夫人的后面,紧跟着白眼一翻,秒晕厥倒地。

  众人神经一紧,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。她们神情紧张兮兮的,以极慢极慢的速度转过身子,目光飘向王夫人身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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