赌龙赌场(17)_魔尊非要带我飞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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赌龙赌场(17)

  此时,辜采却惊惧万分道:“快走!快走!”

  江如画见小姑娘眉心那一只重瞳的眼睛又露了出来,心头一跳,只听辜采道:“山洪要来了!”

  虞望暮皱眉。

  随即听见激流之声,只见排山倒海似的河水自山上奔流而下,两条河流迅速合流!

  江如画立刻想起了,裴子言方才说过的,她要去拿回她的神格。

  虞望暮迅速飞身而上,于掌心裂出金纹,众人面前升腾起一道屏障。半空中少年长发飞扬,容颜冷厉:“还不快走?”

  这些鬼魂属实太蠢了。

  祝无暇惊叫一声:“你……你的眼睛!”

  众人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,恰好望见一脸痛苦的辜采:“妖怪!”

  辜采还没来得及辩驳,就被人卡住了咽喉往河里扔,江如画飞身上前接住她,怒道:“你们做什么?”

  有农人百无忌讳,直接上了锄头要来敲她,江如画倒退一步,方才虞望暮给她的金色小花瞬间暴涨,立于她身前,啊呜一口,将那魂魄吞进了嘴里。

  周遭人都惊叫着四散逃避。

  果然啊,辜家的小妖女找来了两个妖人!

  “妖人!妖人!”祝无暇喘息着奔逃。辜采常常说些疯疯癫癫的话,还一一应验了,果然,她没有错认,辜采就是小怪物。

  就这样,裴子言,辜采都同他们二人一起留下了。

  “洪水爆发了……”辜采痛苦流泪,“我要死了。”

  江如画安慰她:“别这么想,不过是看到一点未来的影相,也许还有转圜余地?”若是她这样轻易就死了,哪里来的灵剑宗辜华雁?

  然而辜采却怔怔道:“没用的,没用的,从小到大,我预知的事情,都发生了。”

  想起自己所预知的洪水已经来临,自己将被父亲推进河中,她抖如筛糠,将所有希望寄予在了虞望暮和江如画身上,她满脸泪水抓着江如画的手:“救我……救我……”

  她唇瓣发白:“我知道的,我看见了,那个河神很强……没有人能够打败她……村庄没了。”

  “求求你们带我走吧!”她在地上磕头。

  江如画蹙眉道:“你先别跪,若是要走,我们也应该解决了这里的问题再走啊。”

  辜采摇摇头,满脸绝望:“你们打败不了它的,我们快逃吧。”她坚定相信着自己看到的未来景象。

  此时,山崩地裂之声自江如画脚下起,有人怒吼:“谁带走了他?”

  “谁?”

  那一声声几乎可以震碎人耳膜,江如画面对狂风,见那洪水巨浪上现出一个人影。

  她长发飞舞空中,满脸可怖的黑色符咒痕迹,手脚上都是锁链,高高站立在巨浪之上。

  是神?

  江如画愣愣望着哪邪恶暴虐的人形,打了个寒战。

  那种压迫感让她心中恐惧油然而生。

  然而呼啸澎湃的浪花中,虞望暮一道鹅黄色的身影比对面那个更像是神祇……

  他手掌一抬,自天上引下一道雷电,向对面人扔了出去。

  是真的,扔。

  丢垃圾一样。

  江如画呆滞地看着对面的人被雷劈焦了半边身子。

  这么……这么不经打?

  “呵。当你是个什么东西,还敢在本座面前舞。”她听见少年清澈却寒意入骨的声音。

  虞望暮满脸轻蔑。

  “凭你?”

  他手掌又是懒懒散散一抬,电光便直直劈向巨浪上的人影:“也配?”

  江如画吞口水。

  看来不是对方不经打,是师兄太能打了。

  她思忖了一下,觉得自己头顶隐隐作痛。平时,师兄就是用这只手,拍她脑壳的?

 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太幸运了。

  乌云密布,对方缓缓抬起头来,残破的衣裳上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漫布的花纹:“你是谁?”

  江如画第一次见虞望暮神采飞扬如斯,少年眉峰一动,满脸漫不经心的杀意。

  她怀里的辜采已经磕磕巴巴起来了,女孩睁大了眼睛,抓住了江如画的衣袖。

  自己不是看到了,这个怪物打败了所有人吗?

  江如画同情地看着她世界观崩塌的表情。

  那怪物先出招了,水龙向天而去,对着虞望暮俯冲而下。

  虞望暮手中无刀剑,背后又是江如画他们,便疾退道:“带着他们走!”

  江如画打了个激灵。

  她利索地背起地上的裴子言,手里还拉着一个辜采,向高坡上飞奔而去。

  那怪物仿佛被激怒了,只听咵擦咵擦的锁链声,怪物便扑向了江如画,江如画躲闪不及,原以为自己要殒命于此,周天却斗转星移,眨眼之间浑身轻松地到了高坡上。

  虞望暮将她转移了。

  不过也只是将她转移了。

  辜采和裴子言还留在面对着怪物,江如画脸皱成包子:“师兄!”

  你手抖了?却见虞望暮一脸戾气:“站在那里别动。”

  “剩下的不用你管。”

  “那辜采呢?你不是说让我保护好她……”江如画下意识追问。

  少年却已经风轻云淡地转过头去:“没必要,我懒得。”

  灵剑宗的破事,这女孩上辈子作出来的那些事……每一桩都够他杀她八百回了。

  不过是看在他还是“无赦天大师兄”的份上,做做戏。待会儿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……少年勾起唇一笑,刀锋般的身姿漂移如飞雪,那就顺了这妖魔的便,杀了了事。

  他指尖金光横飞,那妖魔被削得身影散乱,但还是带走了裴子言,而江如画这边看见五道金色光刃向她飞来,也是悚然一惊,心想这还是个无差别攻击的?

  于是她向后一躲,却被无形的力量托住了后腰,耳边是少年的声音:“别动,在那儿站着。”

  “等我赢。”

  五道光刃,封印五感,见她安静下来不再乱动,虞望暮脸庞上魔纹终于显现,只听铃铛声瑟瑟而动,他自背后虚虚一握。

  金铃铛碎。

  一颗金铃铛破碎成粉末,被席卷的浪潮吞没。

  “无怨,召来。”

  色若春晓之花的少年浑身力量一变,右手手骨化作白骨长刀,劈开风浪,踏水屠魔。

  是魔,屠魔。

  “何方神圣?”那河神沉声,右肩遭创,好不容易抓住了裴子言,遏制住径直坠落的身体。

  他前世自叛出无赦天,不再用无邪剑。而是用了自己的手臂,化骨为刀,名为无怨。

  发带坠落于尘土中,墨发披散少年面上红黑色魔纹纵横交错,张扬而惊心动魄。

  虞望暮白骨长刀斜扫而过,利索地砍了她一只手。

  “本座,众魔之首,墟狱深渊魔主——虞渊。”少年白骨长刀似乎用的还不是很顺手,只擦过河神腰间。见没能拦腰砍断,他神色微微带些遗憾。

  那河神以水化形补上残缺的手,于浪上跪在他面前:“魔主饶命。”她避世多年,不知道墟狱深渊竟然换了位魔主,竟然还是个少年。

  “哦?”虞望暮挑眉,似笑非笑。

  只听那河神道:“我与这村中人有私怨!求魔主莫要干涉我寻仇!”

  “私怨?”虞望暮冷笑着俯下身看她,“那敢问河神,与他们有何怨仇?”

  河神向后一缩,硬着头皮道:“魔主误会了,我并不是河神。”

  “河神那清高家伙,夫婿被杀,生出心魔,于是才有了我。”

  “她生心魔后,竟然害怕伤人,将自己锁在了河底,而我想挣脱她的控制……为郎君报仇。”

  “可惜她一直压制着我,我只能依靠那一日她力量衰弱,发了洪水导致河路一分为二,才逃了出来,寄居在另外一条河中。”

  “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郎君转世,还有一个合适的躯体能让我出来,”,“河神”道,“求魔主宽容!”

  “既然有了祝无忧的身体作为容器,你又为何要再去抢夺……这具身体?”虞望暮白骨刀一动,穿过了她的胸膛。

  “河神”惨叫一声:“魔主!”

  “河神懦弱,还想着要保护这群恶人!我不剥夺她身躯和神格,如何能够报复他们!”

  这世间本没有“神”,只是有一只小水妖,出生在了这里,她喜欢人类,他们虽然脆弱,但是坚强美丽。有一年,村中大旱,她于心不忍,召来了雨水,于是,她成了这里的人眼中的“神”。由于积累福泽功德,她孕育出了一颗最干净的妖丹……“神格”。

  再后来,神爱上了一个人。一个英俊温柔的男子,她为他抛弃了自己的神格,想要他长生,想要他陪伴。

  而由于神抛弃了自己的神格,此地风调雨顺的情形骤然改变了。

  那男人也因为得到了自己不应该得到的福泽久病即将离世。

  村子里的人都认为是河神毁掉了此地的福脉,于是辜家的道士和村民一同,要杀死河神的郎君。

  就是因为他,河神不再是神,不再庇佑他们。

  那郎君深明大义,没等村民动手,便自刎了。河神疯了,她杀了辜家的道士,身为保护神,尝到了自己子民的鲜血。

  她生了心魔。她不愿意再杀人,于是她将自己囚禁在河底,永世不得出。

  而心魔挣脱了她的束缚,以最深的执念,寻找那个男人的生生世世。

  依靠杀人获得力量,控制人欲望得到支配人身体的权利,上岸来寻找郎君。

  “所以根本不是要献祭,而是他再次降生了?”虞望暮皱眉。

  那男人生生世世都活不长久。

  “不……”心魔哀声道,”是寻找他,也是要杀了辜家的人!”

  “是辜家的道士,劝郎君深明大义,害死了郎君!他们该死!”

  虞望暮收了手,又成为了先前那个精致漂亮的翩翩美少年。

  他正准备撤掉对江如画五感的封闭,却忽然想起什么,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的辜采和裴子言。

  辜采觉察到了他眼中的杀意,疯狂摇头。

  虞望暮冷笑:“立誓。”

  待她立了心魔大誓,他撤掉了对江如画五感的封印。

  江如画浑身一松,看见了地上脸色惨白的辜采,和神色不定的虞望暮脚下的“河神”,从高坡上一路跑下来。

  她眼睛亮晶晶的,带着点崇拜之意。

  虞望暮很是受用,但没想到她很快转移视线,蹲下去把辜采和裴子言扶起来,长出一口气:“还好你们没事。”

  辜采是生魂,他们得保护好,而裴子言就算是个鬼,也是个好鬼。大家都不能死。

  虞望暮见辜采往江如画身后缩,突然就很庆幸自己没把这人杀了。

  他看见江如画面上毫不掩饰的殷切,垂眸想到,不然不知道怎么和她交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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