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5章 兵临城下_大唐第一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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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5章 兵临城下

  …

  高冲来到合浦城后,竟然不按常理行事,这完全出乎宁洄藻的预料。

  宁洄藻现在心里竟是没来由的有些惴惴不安,难道高冲真的敢对宁氏全面开战,我们可是岭南僚人啊,他不应该释放善意来耐心抚慰嘛。

  “大哥,怎么办?”

  宁璩现在也清楚事态紧急,看高冲这架势,竟是意欲攻城,“要不要向家里求援?”

  宁洄藻闻言只是面色凝重的摇摇头。

  “父亲没有回信,那便是有意让我们自己应对了,你继续布防,待我修书一封,倒要看看那高冲究竟是什么意思”。

  宁璩点头应着,转身下去巩固城防。

  岭南,风雨欲来。

  长安城,甘露殿,李世民看完手中密信后,脸色阴沉,甚是骇人。

  良久,只听得李世民沉声吩咐道:“备马,前往岐山”。

  张阿难闻言一顿,立即下去准备车驾,片刻后,皇帝车驾浩浩荡荡的直奔岐山。

  岐山,仁寿宫。

  太上皇李渊每日里在山中游猎行乐,好不快活。

  傍晚时分,李世民来到仁寿宫,毫无疑问,殿中依旧是莺歌燕舞,觥筹交错。

  听闻李世民到来后,李渊脸色一沉,“他来作甚?朕已下旨封山了,谁让他进来的”。

  这句话让禁军统领不知如何回答,人家可是皇帝,谁敢阻拦。

  “阿耶,世民多日未来请安,龙体安好啊”。

  李世民自顾自进到殿中。

  陪同饮宴的裴寂等人急忙起身拜见。

  李渊面无表情,只是淡淡说道:“何事?”

  李世民扫视一眼殿中,然后笑道:“只是刚好闲暇,过来探望阿耶”。

  说完后便是上前亲自给李渊斟酒。

  李渊深深看一眼李世民,随后挥手道:“撤了吧,改日再饮”。

  裴寂等人起身告退。

  待殿中仅剩父子二人,李渊依旧板着一张脸,一言不发,只等着李世民主动开口。

  李世民随意躺靠在李渊身旁的软榻上,抓起年前的酒杯一饮而尽,神情悲戚的喟叹一声,“阿耶,何必如此,世民何错之有”。

  李渊眉头一挑,依旧没有理会。

  “夏侯端二人做得好大的事,阿耶你知道吗?”李世民转头直勾勾的看着李渊。

  李渊胡须一抖,也是针锋相对看过来,“何事?”

  父子二人对视良久,李世民点头笑道:“原来阿耶不知道啊,那就好”。

  然后再给李渊斟满一杯酒,“前些日子,頡利举国来犯,一直打到同州……”。

  “知道,你英雄了得,亲率六骑,逼退突厥二十万大军……”。李渊当即打断李世民的话,摇晃着酒杯冷笑道。

  “偏偏在那个时候,李孝常勾结禁卫作乱”。

  李世民没有理会李渊有意无意的讥讽,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:“我当时在郃水,对面就是突厥二十万大军,大营的粮草仅有三日之用,还有岭南,十余州相互攻伐,沙州叛乱、利州叛乱……”。

  李渊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,只看着李世民依旧自言自语。

  “阿耶你说,那些人怎么就见不得大唐安稳呢?”李世民猛然抬头看着李渊,眼睛已经是赤红。

  李渊转过头去,沉声道:“你以为那个位子是这么好坐的?”

  “呵~”,李世民闻言只是轻笑一声。

  “现在看起来也没有那么难,突厥頡利退兵了,泾州罗艺死了,利州李孝常死了,沙州李通死了,越州宁道明死了……那些乱臣贼子,他们都死了,这大唐,乱不了”。

  “阿耶,大唐没有乱啊”,李世民上前给李渊斟酒,然后俯身在其耳边低声道:“你是不是有些失望啊?”

  李渊脸色陡然一变,“逆子,你什么意思?”

  “阿耶息怒”,李世民忙是拜倒在地,双手奉上酒杯,“你好好保重龙体,且看世民如何立下这不世伟业”。

  李渊闭上眼睛,待平复心绪后,颤颤巍巍的接下酒杯一饮而尽,长叹一声,“退下吧”。

  李世民没有反应,只是看着李渊。

  “滚”,李渊训斥道:“我自会处理”。

  李世民点头应诺,躬身拜退,“阿耶息怒,莫要气坏身子,过些日子世民再来请安”。

  三日后,长安城的李世民收到奏报:前殿中监陈福、前秘书监夏侯端二人在岐山云台山陪同太上皇行猎时,遭遇大虫袭击,二人拼死护驾,以命相搏,终死于大虫之手。

  太上皇万分悲戚,下旨褒奖二人,亲解龙袍覆其尸身,予以厚葬。

  李世民看着手中的奏疏,只是嗤笑一声,便是不再理会。

  当消息传开后,朝野上下纷纷对夏侯二人敬佩有加,吊唁之人络绎不绝,李世民也是尊奉太上皇旨意,传旨褒奖,予以厚葬。

  当邸报传到岭南后,高冲同样嗤之以鼻。

  大虫……那仁寿宫所在的云台山早就让禁军清剿无数次了,哪里会有大虫。

  不过如此一来,也让夏侯二人死得体面一点,陈福倒也罢了,之所以官拜殿中监,那是因为他早在李渊继位唐国公时便是国公府属官,那是正儿八经的潜邸心腹。

  夏侯端这人便是真正的忠臣,当然,只是李渊的忠臣。

  夏侯端也是出身名门,寿州人氏,据说是魏晋夏侯氏的后裔,他的祖父夏侯详是梁朝首相,官拜尚书左仆射。

  大业末年,李渊在河东剿賊时,夏侯端便是他的副将,后来在晋阳,也是夏侯端力劝起兵。

  李渊建国后,便拜夏侯端为秘书监,后来李渊派遣夏侯端担任河南道招抚使,恰逢王世充自立,中原州县纷纷归附王世充,王世充任命夏侯端为吏部尚书,爵封淮南郡公。

  然后夏侯端坚辞不受,然后徒步返回长安,期间叛军阻隔道路,粮草断绝,夏侯端历经艰辛、披荆斩棘的抄小道回到长安后,两千人的部众仅剩三十许人,夏侯端已是衣衫褴褛、鬓发脱落,不似人样。

  由此可见,夏侯端对李渊的忠诚之心。

  另外还有义安王李孝常,出自陇西李氏,他跟李渊是同族不同宗,李孝常起兵造反根本不可能获得他人支持,他也没有那个名望可以上位称帝,但是他偏偏联合禁卫,密谋反叛。

  李孝常第一个身份是李渊的族弟,二人自幼相识,李渊还曾在李孝常的父亲李圆通麾下任职。

  第二个身份就是李渊的连襟,李孝常迎娶太穆皇后窦氏的族妹。

  第三个身份就是李渊的好友,李渊入关时,李孝常可是献出永丰仓来支持。

  至于李孝常联合的禁卫,也是有些内情,只提一个人,那就是右监门将军长孙安业,长孙安业宿卫宫门,权责重大。

  同时长孙安业更是长孙无忌兄妹同父异母的兄弟。

  长孙晟原配生有三子,即长子长孙行布、次子长孙恒安和三子长孙安业。

  原配病逝后,长孙晟迎娶继室高氏,便是高士廉的妹妹,生有一子一女,即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。

  长孙晟死后,长孙安业继承家业,他嗜酒如命,飞鹰走狗,不务正业,对于长孙无忌兄妹二人甚是苛待,甚至不予衣食,高士廉因此将长孙无忌兄妹接回家中抚养。

  所以说长孙安业和长孙无忌兄妹之间,实际上是素有仇怨,自然也是不得李世民待见。

  如此一捋,其中曲折便是非常清晰,诸多明眼人全部心知肚明,只是李世民也没有深究。

  那殿中监陈福、秘书监夏侯端忠心护驾而死,也是保留几分尊严,有些事也就这样过去,其中的一些龌龊也就不了了之。

  随后李世民继续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,首先第一条便是重新勘定行政区划。

  这一项工作注定不是短期内就可以完成,而是需要循序渐进的一个过程。

  当高冲再次来到岭南后,便是因为行政区划而感到无力。

  五年前,他奉命招抚岭南时,岭南不过九十余州,然而短短几年时间,岭南骤增二十余州,据不完全统计,武德八年时,天下已有五百余州,大的州统辖十余县,小的州甚至只有一县之地。

  区区一州一县之地,其官职架构却是一点不少,州有刺史、长史、司马等,县有县令、县丞、主簿等,一应俱全,冗官非常严重。

  其实这也是大唐开国以来的一大弊端,隋末战乱以来,各种势力并起,割据一方,大唐立国后便是招抚四方,那些割据势力纷纷归附,

  为笼络这些新投的地方势力,只得广授官职,基本上以州郡相投便可授予总管(都督),爵封郡公亦或是国公,以县相投那也是一方刺史,亦或是县公。

  武德五年以来,便改总管为都督府,裁撤一些州县,即便如此,武德末年的州县数量依旧比大业年间多一倍有余。

  裁撤州县,并县撤州,这个工作其实一直在进行,每年都有在变动,但是裁撤州县后,对于原有的官吏也要有相应的安排。

  对此,李世民也一直有小规模的变动,比如这个月撤一县,下个月撤一州,但是现在随着政权巩固,百废待兴,刻不容缓,李世民也不愿意继续小刀子割肉。

  一封圣旨,直接震慑天下。

  依山川形势将天下各州划分十道,即关内道、河南道、河东道、河北道、山南道、陇右道、淮南道、江南道、剑南道、岭南道。

  然后各道下辖州、县若干,另有地位特殊的州现有三个,即雍州(长安)、洛州(洛阳)、并州(太原)。

  天下十道非是行政区,不设常驻官吏,属于监察区,监察所辖的州县,由皇帝不定期任命重臣担任诸道大使,如巡察使、安抚使、黜陟使等,其职责各不同,属于临时差遣。

  如此一来,既可以简化州县区划,也可以更好监督地方,更有利于中枢统治,只是难免动摇一些人的利益。

  饶是李世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,但朝堂之上的惨烈斗争依旧是震惊到这位年轻的帝王。

  即便是他的肱骨重臣,他的妻舅吏部尚书、齐国公长孙无忌也是遭受到铺天盖地的攻讦。

  长安城波云诡谲的争斗并没有影响到岭南这个蛮荒偏远之地。

  越州,合浦城外,正在打造攻城器械的高冲迎来两支援军,便是廉州刺史冯智彧和泷州刺史陈龙树。

  这二人一路行来,前后间隔十里之遥,并未发生摩擦,这使得高冲对这两人再一次另眼相看。

  毕竟如此大仇,非常人可以隐忍。

  次日,天色大亮。

  冠山大营,中军聚将鼓隆隆作响。

  高冲坐在主位,左右两侧分别是南合州刺史宁纯、白州刺史庞孝泰、廉州刺史冯智彧、泷州刺史陈龙树、番禺县令田阳明等人。

  身后一左一右站着四名少年,如同左右护法一般,即高侃、薛仁贵、裴行俭、突地谨,身躯挺拔,昂然侍立。

  “诸位”。

  高冲顶盔贯甲,腰悬横刀,沉声道:“宁道明据越州反叛,今已克服安昌等县,唯有合浦、大都二县仍陷于贼手,本官奉旨经略岭南,今持节讨賊,惟愿诸位勠力同心,一举剿灭逆贼”。

  帐中诸人一同应诺。

  “全军进发,兵临合浦城”。

  近两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合浦城外,宁洄藻的脸色非常难看。

  “大哥,你不是说修书一封探探高冲虚实吗?”宁璩一脸惊愕,“那高冲怎回的?怎么直接兵临城下了”。

  “信使一夜未归”,宁洄藻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:“我猜到高冲应该是打算杀鸡儆猴,要让我们兄弟二人给宁道明陪葬”。

  宁璩脸色一白,“他怎么敢……”。

  话音刚落,城外奔来一骑,来到城外五十步便驻马,拔剑高呼。

  “城上逆贼听着,今各州平叛大军已到,若不开城来降,管教尔等身死族灭”。

  来人身穿锃光瓦亮的明光铠,手持利剑,勒马直指着合浦城,意气风发,恨不得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向他看过来。

  这人便是黔州田氏的田阳明。

  高冲见状朝左右笑道:“若是不说,谁能猜到他是县令?”

  宁纯也是咧嘴笑道:“还别说,自光这一身装扮代表官军搦战还真挺合适”。

  官军,堂堂正正之师。

  田阳明身材匀称,面容俊毅,披甲持剑,以高冲的眼光看来,也是颇有卖相。

  城头之上,宁璩怒目圆睁,转头看向宁洄藻,若是宁洄藻没有表态,那他可就准备动武。

  宁洄藻眉头紧蹙,继而摇头说道:“打不得,一旦攻城,那意义就不同了”。

  “那你说怎办?”宁璩何尝不知这个道理,很是郁闷。

  宁洄藻拍拍他的肩膀,走上前去,大声喊道:“敢问高经略何在?”

  田阳明闻言向后一看,不见高冲身影,心底了然,当即挥剑斥道:“你是何人?何敢占据州城,抗拒天兵?”

  上周台风调休两天,现在补班,需要连上九天班……身心疲惫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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